躲在角落里的江一正看向宁不为,用眼神询问:爹,咱们要跟上去吗?
宁不为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红盖头,带着她一起跟了上去。
他们紧跟着晏锦书一起到了前厅,只见前厅里站着一男一女,那女子身量高挑,一身黑衣干净利索,半长不短的头发被随意扎在脑后,眉眼锋利,看人的时候却自带三分笑意。
而她身边站着的那名男子——江一正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那人张口就要说话,被宁不为一把捂住了嘴。
晏锦舟身边的那个男子和宁不为长得一模一样,不,那就是宁不为,只是通身的气质与现在不同,看着更为严肃沉稳,甚至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江一正拼命点头示意宁不为自己不会喊,宁不为才松开了手。
而另一边,晏锦书正在义愤填膺地质问晏锦舟,“晏锦舟,你到底什么意思?!”
晏锦舟笑眯眯地往椅子上一坐,打量了晏锦书一圈,笑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听说妹妹今日和严流光成婚,我特来道喜。”
站在她身后的那个宁不为抱着刀一言不发,但看表情像是随时准备拔刀杀人。
“道喜?我看你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吧!”晏锦书拿剑指着她,恨恨道:“严流光昨日受了重伤今日才醒过来,醒来便说非你不娶,你敢说此事与你无关?”
晏锦舟诧异道:“咦?他竟说非我不娶?”
晏锦书看向她的目光恨不得滴血,“我的丫头亲耳听见的!”
“啧,看来揍得还太轻。”晏锦舟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不为。”
“是,师父。”站在她身后的宁不为上前一步,朱雀刀出鞘,冷声道:“剥皮还是抽筋,您说。”
“啧啧,年轻人别火气这么大嘛。”晏锦舟转了转手上的茶杯,笑呵呵道:“把人给我绑来,我亲口问问他。”
宁不为应声而去。
晏锦书面色难看道:“流光受伤果然和你有关!”
“自然,我这个人向来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晏锦舟翘起二郎腿,似笑非笑道:“当年你设计陷害我逼我离家,你娘又亲手逼死我娘,爹他坐视不理默许你们母女二人为非作歹,我这心里自然是很不痛快的。”
晏锦书脸色一变,忙对身后的丫鬟道:“母亲和父亲呢?快把他们叫来!”
“不用啦。”晏锦舟笑着摆摆手,打了个响指,两道血肉模糊的尸体顿时重重摔在了地上,“我心善,怕你找不到,亲自将他们带来了。”
晏锦书瞬间面无血色,扑上去看那两具尸体,待看清那两张脸后尖叫出声,“爹!娘!”
晏锦舟吹了吹手指,懒洋洋道:“喏,怕你认不出来,我特地没伤着他们的脸,不必谢我。”
那两具尸体浑身上下除了脸是好的,身上几乎只剩了副骨头架子,惨不忍睹,前厅中的下人早已经被吓得四散而逃。
“晏锦舟你还是不是人!?”晏锦书双目血红,“事情都是我做的,你有本事冲着我来!他也是你亲爹!你怎能如此丧尽天良!”
晏锦舟撇了撇嘴,“他亲手剖我的金丹的时候估计没这么想过,你娘一刀一刀把我娘凌迟死的时候也没这么想过,我顶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怎么叫你说得这么难听?”
她将手搭在椅子上微微俯身,居高临下盯着晏锦书,“书儿啊,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我特意挑你大喜的日子,就是冲着你来的呀。”
“这份新婚礼物,喜欢吗?”
她话音刚落,一个被五花大绑穿着喜服的男子就被人从外面扔了进来,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流光!”晏锦书却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严流光却没有理她,反而神色急切地看着晏锦舟,“锦舟,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喜欢的其实一直都是你!我只是被晏锦书耍手段迷惑了!我愿意娶你,我一直想娶的都是你!”
“吵死了。”晏锦舟不耐烦地看了宁不为一眼。
宁不为会意,一脚将严流光踹倒在地,踩住他的脖子,语气阴狠:“闭嘴。”
严流光立刻不敢再说话了。
晏锦舟支着头,饶有趣味地看着委顿在地心如死灰的晏锦书,“你看清楚这姓严的是什么人了吧?不过——”
“看清又有什么用呢?你用尽手段想嫁给他,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要遂了你的意。”
晏锦书面如金纸,自打她一进门修为就被晏锦舟压制得死死的,多番打击之下更是心如死灰,自知今日逃不过一死,咬牙道:“你这般心思歹毒不择手段之人,当年将你逐出家门时爹就不该心软留你一命!你杀父弑母不怕遭天谴吗!?”
“唔,不怕。”晏锦舟起身,微微笑道:“我就怕自己心里不痛快。”
“不为,阵布好了吗?”她看向宁不为。
宁不为点头。
晏锦舟拍了拍妹妹的头,慢条斯理道:“因为一个严流光你让我四处流亡,让我亲娘不得好死,死真的是太便宜你了,既然你这么想要这个姓严的,我就成全你们——”
“我要你们二人被挫骨扬灰后,魂魄永远困在这离合阵中,生生世世不得出。”
晏锦舟顿了顿,突然看向一直沉默着的宁不为,问:“为师这么做是不是太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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