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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渡把故事说到这儿,冯璧书在中间听得连连叹息、愤怒、悲伤,可到了最后,却也只剩下了剧烈的震惊与哀怜。
    他千种的委屈、万般的愤怒,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与答案。
    赵夕惊小时候就被裹在锦缎里,地都不舍得踩,踩的都是丝绸。
    阿渡常在冰天雪地里赤着脚。
    赵夕惊因为体弱,得用热羊奶加名贵药物泡澡,还得用丝绸擦拭身体。
    阿渡可以去喝人家的洗澡水。
    赵夕惊这次还算低调的,小时候出门得几十个仆人前呼后拥,再好吃的东西就只吃一口尝尝鲜,然后就随手赏人了。
    阿渡偷偷憋在泔水桶里,混进富贵人家的厨房,去人家丢掉的水果堆里捡一两样还能吃的,狠狠咬上一口,就去寻下一口能吃的剩菜。
    而现在,赵夕惊利用他泼天的富贵,来拉拢阿渡、收买阿渡。
    旁人还羡慕得紧呢!
    【仇炼争听得好似胸口一闷,面色极端难看,似真的替阿渡觉得不值和悲悯起来,只目光沉沉地喝起水来,却一口喝不下去。小常也听得莫名怒道:“这,这都算什么事儿啊?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连柳绮行也听得叹了口气:“难怪他性格如此极端古怪……”
    钟雁阵也十分惋惜地说道:“本不该如此的。”】
    但阿渡越说口气越淡,好像只是在讲别人的事情。
    “这些事儿,我也是几年前才知道。说实话,我倒不介意缺钱,也不介意嫖或被嫖,反正我听说他早年病弱,需要钱和药养着,就随他吧。收养我的那臭老头不就想救人一命吗?那就救嘛。”
    “只是他为何还要出来,还要用我的名字在江湖上走动呢?”
    阿渡仰头看天,莫名地一笑:“只有这个名字,是我娘亲给我取的,它是我最喜欢、也最值钱的东西了……”
    “赵夕惊……赵夕惊……我其实就是喜欢这个名字吧……”
    他明明还在笑,笑的还很有力一样。
    可笑到后面,却分明笑不下去了。
    这人一低头,别开眼,眼神脆弱得像是撑不住什么,整个人都苍白得像是一张纸。
    他曾经受过极重的伤、极狠的毒,使他整个胳膊都烂到发臭、发烂,发到脓水乱蹿、骨肉分离。
    可那时他仍是谈笑风生,毫不在意,仿佛他可以完全无视身上的诸多痛苦。
    他也曾经一人对多人的围攻,面对过秦照川的试探,看见过林袖微的狠毒,然后以坦然大方姿态去面对,在生死间游走,他亦无所畏惧,反倒感觉兴奋自在。
    可他现在只是说起一个名字。
    一个名字,却让他眼神支离。
    笑声破碎。
    手足僵硬。
    笨拙而可怜地站在那儿,喉咙沉重到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冯璧书竟听得双目发红。
    他咬紧牙关,拳头紧攥。
    阿渡看他这样,倒是看得奇怪了:“你气什么?”
    冯璧书怒了。
    “我听得生气、委屈!不可以吗?”
    阿渡一愣,问:“你委屈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三更了
    我好厉害哦
    第053章 大剧透
    我这边刚把书说完,就感觉现场气氛被拔到了一种特别紧张的强度,好像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代入了一点自己的情绪进去。
    惋惜。
    委屈。
    甚至颇为愤慨!
    似乎人人都在这一刻成为了那冯璧书。
    尤其是仇炼争。
    他本来还能忍住。
    可越想越气,越气越喝不下这口茶水。
    他最看不惯人受屈,最看不得本来该属于一个人的亲情、地位、财富,被不相干的人给夺走。
    他自己就常常受人排挤,在他不得志的时候,总是被人夺走功劳,抢去声名,许多本该属于他的东西,都被归给了关系户和资历更深的。
    所以他听得尤其生气。
    他好像觉得阿渡成为了某时某刻的自己。
    他觉得自己就和阿渡一样,是这世上所有委屈和冤愤的化身!
    此现象简称——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我只有我对得起自己的委屈人士的共情现象。
    也因此,他一头乌发本是细而柔地扎起,此刻却躁躁地蹦起几根不听话的毛,那额头本也一片饱满洁白,却皱出了两根扭成疙瘩的黑眉。
    这一切的表情,他自己看不到。
    我却看得分明。
    我就连着喝了三杯水。
    示意他们可以开始自由评论(吐槽)了。
    仇炼争立时拧眉道:“先说好,我还是不喜欢阿渡的性子。”
    然后呢?
    他别扭着道:“可就算不喜欢,我也不得不认,论心性胆识和手段,他都比这个赵夕惊要好上百倍不止!”
    我懂了。
    拉踩才是评论的原动力啊!
    于是我点点头,他又说:“所以我就不明白了,这原本属于他的权势、富贵、还有亲人,全都被这个农家孤儿拿了去,他难道就不想夺回来?他早几年就知道了真相,为何一直隐忍不发!”
    他在这一刻,似完完全全地替阿渡不值,哪儿有半分之前那个捻酸带醋的毛毛仇样?
    我就有些惬意地把玩着空空的茶杯,道:“看你这样子,如果你是阿渡的话,你是不是得大闹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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