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前几日,莲花庵主持了缘师太忽然遭遇不测,庵中遣散部分俗家弟子,无依无靠的莫致之被迫回到养父母家中。
莫致之回来后却听闻二哥身染重疾,于是前往莫府请见,得到的却是一句:“不详之人恐冲撞了贵人”,莫府不予相见。
想到这世上唯一疼爱自己的兄长病重,莫致之痛苦不已,在莫府门口苦苦哀求,跪了一宿,庶母迫于人言,勉为其难见了她,而谈话期间庶母和姨娘们对她百般奚落,几个姊妹更是口不饶人,莫致之受尽白眼,最终却仍不得见到兄长,而冷言冷语中,那“扫把星”的字眼,犹如一把尖刀刺入莫致之心中,活活磨灭了莫致之的求生意志。
回到家中的莫致之心灰意冷,就在这房梁上自我了断,于是,出车祸的莫致之来到了原身身上。
因为断掌就被认为不祥?莫致之不敢苟同,来自现代的她只听说过断掌打人疼,却未曾听说过不祥,这说法怕是别有用心之人用来完成不堪目的的借口。
她同情原身,也恨其不争,如若是她,即便命运多舛,也要想办法搏上一搏,她在现代社会也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凭借自身努力考上警校并以优异成绩毕业,在警队摸爬滚打多年,终于当上了刑侦大队副大队长,手下领导的可是一干强悍爷们,她受过的偏见和苦楚哪有少的。
感叹完原身的身世,莫致之在桌上针线笸箩内寻出一面小铜镜,想知道她如今的样子。
铜镜中的脸还是她原来的样子,只是原本清丽的面容十分憔悴,脸色也苍白的近乎透明,好在眼睛同前世一般无二,目若剪水眸似点漆,眼神顾盼间剔透又锋利。
一阵风起,残烛似乎经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冷风,摇曳几下便熄灭了,浓重而晦涩的黑寂侵占了屋子。
莫致之正想重点蜡烛,却听到两声狗吠。
此刻是后半夜,本该万籁俱静,狗吠声在这样的寂静里显得格外突兀。
若是常人只道有人行夜路,也就不曾在意,但莫致之初来乍到,心思敏感,她靠近木窗,从缝隙往外看,屋外正是月色明朗时,积雪在冷冷清辉下映着微芒,一同照亮了院中。
一颗探路石被丢了进来。
刚穿越过来就遭遇贼人?
莫致之心中一沉,目光落到针线笸箩里面的一把剪子上,她拿起剪子,不声不响躲在门旁。
月光似清幽流水投射入门缝,门缝内插进一片薄薄的刀刃,带着寒光的刀刃轻轻上挑,将门闩抬起,随即,门被推开了。
莫致之伏低身体,屏住了气息。
一个全身裹在黑衣里的蒙面人轻手轻脚进了屋,手中刀在月光中闪着明晃晃的亮。
要是在前世,莫致之肯定毫不犹豫刺了上去,可是现在的她身体赢弱,没有必胜的把握,她的计划是等蒙面人进内室的时候,无声无息偷跑出去。
蒙面人缓慢走向内室,却忽然停住了步伐,好像有转身的意图,莫致之再不犹豫,直接举起剪子用力刺了过去。
感到来风,蒙面人急忙躲闪,但莫致之时机拿捏得极好,角度刁钻,速度又快,剪子径直刺入蒙面人背心,虽说入肉不深,但也疼的蒙面人发出一声闷哼。
一击得手,莫致之动作不停,拔出剪子连退数步,扯开嗓子叫:“救命!”她想就此惊走贼人。
但蒙面人并没有退走,反而死死盯住莫致之,目中凶光毕露,朝着莫致之冲了过来。
这竟不是普通小贼,而是目标明确的杀手,莫致之心中一惊,强自打起精神。
蒙面人的刀劈砍了过来,莫致之微微侧身,躲过这一击,毕竟不是原来千锤百炼的身子,她的动作稍迟,刀锋堪堪擦过耳际,长发骤然被削去一缕。
莫致之并未慌乱,在蒙面人被她身手惊住瞬间,步伐极速调整,顺势闪至蒙面人身侧,手肘朝前,赴全身之力顶到蒙面人侧后,将蒙面人撞了个踉跄。
莫致之飞速跟上,在蒙面人还未站稳之时,再次将剪子刺入,这次的攻击极为准确,剪子对准的是蒙面人背后伤口。
瞬间鲜血喷射而出,蒙面人遭受重击,直接扑倒在地。
几缕长发终于轻柔飘落地面,相比青丝的飘逸,莫致之在完成刺杀之后,累的气喘吁吁。
她之前就考虑到如今的她力量小,不能直接使出致命一击,只有反复攻击一处才能伤敌,果然她的战术也奏效了。
莫致之重新点燃蜡烛,将蒙面人踢翻了身,扯下蒙面布巾,打量起来,贼子长得尖嘴猴腮,疼的脸部扭曲,莫致之搜寻原身记忆,却并不认识此人。
将剪子贴近蒙面人脖颈,莫致之喝道:“什么人派你来的?”
蒙面人扭转了头,不发一言。
“不说就宰了你。”莫致之目露凶光,一脸的冷酷无情,在现代她见过许多穷凶极恶之徒,如今学起也是信手拈来。
“将此人交予我。”一道清朗声音响起,彷佛北风卷过寒雪。
“什么人?”莫致之抓紧剪子迅速站到墙边。
一个人影自院内迈步进屋,一袭白衣好似冰雪氤氲,映亮了俊美的脸庞,来人肤白胜雪,五官俊美,漆黑瞳仁闪着摄人的光,竟是一位清俊少年。
“是你?”莫致之想起来了,这个少年曾去拜访过了缘师太,原身和他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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