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闻言急的连拍大腿,被思绮温柔搀扶起来,思绮抬眸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莫致之,忍住悲戚转身下楼。
二人走后,莫致之黑瞳微抬,眼底有异彩涌动,静默一阵后,对着一旁坐立不安的周文说:“烦请辛苦一趟,将楼内所有人唤醒候在大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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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楼大门紧闭,大厅内却嘈嘈噪音不消,平日里众人或娴静或优雅的姿态如今荡然无存,所有人都惶惶不安,几位心虚的坐在椅中的慌乱四处张望,几位吓得捂住嘴唇压住难耐的尖叫,几位掩面哭泣久久不能平静。
伶俐正自哭泣不已,她鼻子通红,一双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还不停打着哭嗝。
蕙心心疼的握紧她的小手,靠近了温声安慰:“莫哭了,小心眼睛哭瞎了。”
突然大门外传来混乱又急促的脚步声,声音停驻关雎楼前,大门被推开,尘土飞扬中,阳光照射进来,林小六英姿勃勃,带着一干带刀捕快进到了关雎楼。
进屋后,林小六大声吩咐:“守住前门后门各个出口,不许任何人私自出入。”
“是~”众捕快声音振聋发聩,拱手齐齐听令,便依言将关雎楼前严密守住。
林小六冷了脸色,横扫众人一眼,才看向二楼。
莫致之站在二楼居高临下,长发挽起藏在帽子中,一袭绿衣被腰带紧紧勒束,勾出修长缈曼的身姿,她嘴角带着冷笑,静静打量厅内众人。
那美丽至极的黑眸每在一人脸上停留,那人便是心惊肉跳,被她犀利目光看的惴惴不安。
莫致之缓缓下楼,踏在楼梯上的脚步,一步步好似踏在众人心上一般。
下楼后,莫致之举着一个纸条,声音轻缓带着冷意:“若瑶姑娘,我在你房内废弃纸团中拾到一张纸条,约定你要详细一叙,落款时日却是出事那日,当日入夜你在后院宴上抚琴,那约你之人是何人,当时是否在你屋中?”
若瑶闻言,脸色瞬间苍白,眸光不经意闪过厅内,却迅速收回目光,只抬起手,胆怯的咬住手指,竟不敢言语。
“不如由我来说。”邓武见到若瑶为难,站了起身,“其实那日轮到我当值,我却并不在三楼东窗下的常在位置,我那日在若瑶房中等她归来。”他出声发话之时,脊背挺得端正,看向若瑶的眼神却温柔似水。
若瑶眼中湿润,双眸闪着光,望回去的眼神脉脉含情。
老鸨闻言先是一惊,接着拍响桌子,一脸气愤看向邓武:“你可记得曾应承过我再不去找若瑶。“
若瑶脸上闪过一丝黯然,邓武见状,咬了咬牙,神色坚定说:“恕我难以从命,我便将银子还予鸨母便是,请鸨母成全我和若瑶。“
若瑶脸上飞上红霞,双眼欣喜。
不待老鸨回复,莫致之打断几人言语:“邓武,你在若瑶屋中等候之时,在做何事?”
邓武不假思索道:“我在坐在书案前读书。”
莫致之点点头,脸色释然起来,随即她朝着二楼挥了挥手,捕快们见令纷纷按照计划行动起来。
几名捕快拿起小旗子,纷纷走向楼内各处,一人站在大厅众人面前,一个站在楼梯上,还有几人分别进入芊柚、若瑶、思绮房间。
待人全部到位,莫致之看向若瑶:“若瑶姑娘,当晚是你在后院抚琴,便请借琴一用。
待若瑶点头后,老刘头从若瑶房间抱出古琴明幽走入后院,不久后,后院传出难听至极的琴声,声音嘈杂,不成乐调,竟是老刘头在乱弹琴。
屋内众人脸色精彩,俱不敢多言,莫致之默不作声,林小六差点笑出,最可悲不过若瑶,她是欲哭无泪。
“啊!”
三楼烟萝房内忽然传出男人叫声。
厅内众人听到俱是脸色铁青,面面相觑起来。
莫致之看着众人露出惊惧之色,不慌不忙解释道:“各位勿要惊慌,我只是做个小小实验。”
显然屋内之人俱不懂何谓实验,但也无人敢多言,只纷纷偷眼看向三楼,再看向冷静的莫致之。
老李头此时回到大厅,偷偷问林小六:“我奏的如何?”
林小六再忍不住,脸扭到一边,肩膀笑的不停耸动,老刘头自讨没趣,便不予理睬。
莫致之抬高小脸,目光一一扫过二楼东西两侧,几位捕快已分别出了房间,站在走廊上举起手中棋子,唯有二楼二号房门口的捕快没有举旗。
莫致之目光锁定思绮:“思绮,你杀害李岚玉和烟萝,又毒杀芊柚,你可认罪?”
几声抽气声响起,众人惊讶看向思绮,脸上俱是不可置信。
思绮闻言一愣,便是吃惊不已,委屈叫嚷:“捕快大人,民女冤枉。”
莫致之不做理会,问向思绮丫鬟巧思:“你当日离开思绮房间之时,是如何做的?”
巧思看看思绮,又看看老鸨,最后看着莫致之,茫然说道:“当日我服侍姑娘坐到窗边听曲儿,便离开回到院外去了。”
“离开时,可关了内室门?”莫致之双眼带着探寻之色。
巧思稍一思考,便肯定道:“是,思绮姑娘怕闹,平日里,我都会随手掩门的。”
莫致之点了点头,重新问向思绮:“你说你当时在听后院弹曲可对?”
思绮迟疑一下,轻声回复:“确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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