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出事后,宜妃便断绝母子关系,甚至主动声讨小王爷,陛下仁慈,下令小王爷之事不涉及后宫,不连累家人,宜妃毫发无伤。”
即便如此,还有御林军抓捕小王爷余党之说,不连累之人也只有宜妃一人,仔细想来,陛下怎会如此信任罪臣之母?
心中疑团越来越大,莫致之暗暗决定,祈谷大典要前去看上一看,若有机会能和宜妃单独面议,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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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京城,立春,天德日,宜祭祀。
时值战后,百废待兴,据传祈谷大典后,太子将大赦天下,并开仓放粮,世人纷纷争相奔告,称颂太子贤德,夸赞宜贵妃仁慈。
莫致之寻了个借口出门,只身来到街上,见到此般景象,心中不忿,萧世逸心狠手辣,口腹蜜剑,宜妃趋炎附势,置亲生儿子于不顾,枉为人母,此二人居然被世人交口称赞,实在欺世盗名。
祭天圣坛外有两道围墙,外方内圆,围墙高耸,普通百姓不可入内,围观者在墙外围了里外三层。
王公大臣一大早便等在围墙外,个个礼服加身,冠带就位,莫致之却没见到李尚书,也不知他被何事绊住了。
乐队在方墙内奏着曲目,遥遥传出,音调欢脱,便好似奏出“四方无事太平年,万象鲜明禁火前”的盛世模样来。
等了半个时辰,有礼官远远走了近前,身后更远处还有礼官走来,这便是礼官引路。
第一位礼官到达以后,叫道:“迎太子,跪。”
长长尾音中,百官下跪,百姓也夹道跪拜一片,场面顿时肃穆起来。
莫致之混在人群中抬眸偷看,萧世逸头戴乌纱翼善冠,身着兰色锻面绣五爪金龙列十二章礼服,自远处慢慢走了过来,他未曾提前住往祭天圣坛内的斋戒宫,而是自太子府赶过来。
祭祀大典流程繁复,规矩严苛,为向天帝表达诚意,祭祀众人全程须行路而来。
萧世逸走近了些,莫致之便见到他假意面露仁慈,故作态度温和,赢得百姓交口称赞,他身后远处跟着一位美人,头戴珍珠玉翠垒砌凤冠,身穿蓝色华贵宫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宜妃已不是莫致之曾见过的卑微宜妃。
莫致之跪在地上,看着宜妃背影发呆,此人转变如此之大,竟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祭祀长达半日,大典结束后,萧世逸回府,宜妃却留在斋戒宫,在此盘桓三日,给陛下祈福。
闻听此言,莫致之心思动了,太子已离去,祭天圣坛内的守卫已撤走大半,宜贵妃的防守理所当然薄弱起来,莫致之便很想去见上一面。
趁人不备,转到围墙南边,她远远打量守卫部署,便没有注意到远处有个面容朴实的孩童,见她跃跃欲试,急慌慌跑了远去。
方墙西南侧,这里距斋戒宫最近,防守最弱,守卫之间相隔甚远,莫致之心中暗暗计划,或许她能自围墙翻入,再设法入了内墙,混进斋戒宫,打晕仆从,换身衣服,偷偷去见宜妃。
正在思考,忽然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莫致之急忙背贴墙壁,袖中匕首落到手中,目光冰冷,严正以待。
一个身穿礼服的大臣走了过来,面容沉稳,竟是前两日才见过的莫少阳,他神色匆匆,与莫致之擦肩而过,低低说了一句:“随我来。”
莫致之心中惊疑,瞬间放弃入内的打算,跟随莫少阳离开围墙。
“你如何认出我的?”莫致之如今是男人的打扮,不想父亲也能认出来。
“适才有个孩童说你扮作男子意图不明,要我过来将你带离。”莫少阳脚步匆匆,并未止步。
“为何?”莫之知紧紧跟随。
“方墙外守卫如此稀松,轻易可靠近,你便不会起疑么?”
莫致之心中瞬间雪亮,“难不成内里是个埋伏?“
“内里设了天罗地网,对绥安王志在必得。”莫少阳步履愈加急促,来到大街,又转向一个小胡同。
莫致之暗暗心惊,奇道:“父亲如何得知内有埋伏?”
“也是孩童告知。”莫少阳在胡同内站定,看向身后,确认没有追兵,这才松了口气:“若有必要,我还可送你出城。”
“不必,我尚有事未做。”莫致之笃定,仍感激莫少阳:“多谢父亲。”
莫少阳微微一笑,见她神色坚定,只得叹了口气,“你可千万小心,我便走了。”说罢探出头四下张望了一番,走出了胡同。
莫致之稍稍站定,暗暗思索,心中对莫少阳口中孩童好奇不已,待了一阵,也走了出来,却看到街上多出许多官兵,其中不乏御林军,个个行色匆匆,声色俱厉,两旁的百姓吓得惊恐不已,有放声恸哭的,也有怨天尤人的,还有讨伐不停的。
“没想到绥安狗如此凶残。”
“定要将绥安狗抓住,百姓才得以安心。”
听到众人议论,莫致之心中大惊,急问一个怒气冲冲的路人:“发生何事?”
“哎呀,方才听说绥安狗趁太子祭祀之际,偷入皇宫。”
“他做了何事?”莫致之见官兵四处搜寻,猜萧世幸定是逃脱了。
说话之人气的话不连贯:“那个狗贼,他刺杀了陛下。”
第51章 .丧父·?
“你胡说,小王爷不是这种人。”莫致之忍不住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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