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莫致之看向其他两人。
米春来结结巴巴说道:“奴才那天守在穿廊,便觉铜镜内的先皇格外模糊,心中猜想可能是屋内生了火,有湿气将铜镜熏着。”
莫致之好奇:“平常未曾生火?”
“可能那日火大了些,铜镜分外模糊。”米春来也不是很确定。
汤玉兰忽然说道:“奴婢说个不知算不算,奴婢自西边花园回来之时,也不知被什么在门口闪了一下眼睛,因为担心去的久了,说奴婢偷懒,奴婢也没去追究,匆匆回了寝殿。”
米春来补充说道:“还有一事,蔡远守在殿内,是第一个见到先皇起火,事后他告诉奴才,那火焰最先起之时,是绿色火焰。”
“绿色的火焰?”莫致之心中一动。
米春来吞吞吐吐道:“是,蔡远说瞧着特别瘆人,像……像鬼火。”
“不准胡说,你们几人在宫内怪力乱神,可是不想要脑袋了?”刘小半闻言板起面孔,呵斥出声。
见他这么说,三人均不敢说话了,无论莫致之再问,三人就是低了头不再言语。
“莫大人,我便先去御膳房问口供吧?”老刘头倒是先着急了。
“也好,你先过去。”莫致之轻轻捏了捏老刘头的手,叮嘱道:“可仔细些。”
“知道了。”老刘头起身出了审讯室。
莫致之见三人神色踌躇,便知他们还有所隐瞒,只是问不出来,莫致之只好先同刘小半出来。
“刘公公,此案甚难,若我破不了,该如何处之?怎有脸见人?”莫致之走了一半,忽然回头问话,脸上愁眉不展。
“郎中说笑了,即便破不了案,您也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怎可妄自菲薄,您如今可是陛下赐封第一人,天下独一份。”刘小半竭尽全力要莫致之宽心。
此时二人已走到尚方司出口,莫致之闻言惊讶大声叫道:“什么?陛下第一个赐封的就是我?”好似不可置信一般。
“自然。”刘小半见她如此惊喜,心中也是喜不自胜。
“多谢刘公公,莫致之不才得蒙圣恩,之前不懂事还顶撞陛下,此刻经刘公公点化,我茅塞顿开,日后定要好生报答陛下,也不知陛下可还有其余的喜好忌讳,请刘公公指点,以免莫致之以后触犯了忌讳。”莫致之说的激动,声音便大了些。
“陛下喜好,咱家自是清楚。”刘小半十分开心,未来的娘娘问他这些私密问题,怕以后可以成为娘娘心腹,便一路上细细回答。
莫致之脸上笑的开心,心中暗暗得意。
两人走远后,老刘头自尚方司一间空屋出来,看着远去的两人,“嘿嘿”一笑,假装提着腰带,便要原路返回。
“什么人?”路遇守卫拦截。
“我是来提审的,刚出去解了个手,如今回去继续问话。”老刘头笑笑,随口胡诌。
“可有旨意?”拦截的侍卫并不放行,老刘头拿出来金牌,御赐金牌金光闪闪,侍卫见状,急忙让在一边,目露惊讶之色。
老刘头微微一笑,这便是莫致之刚才暗中塞给老刘头的,老刘头手中一摸,便知是何物,喜滋滋拿了过来,要知道那不愿离身的刘小半便是莫致之任意进出的通行证,这金牌么,给他老刘头倒是最合适不过。
老刘头直接回到头先问话房间,路遇刘协,满脸惊奇之色,直到他拿出金牌,“莫大人先行去御膳房问话,要我留在此处继续查案。”
刘协急忙端起恭敬神色,乖巧说道:“那两个得罪莫大人的嬷嬷,我已下令重重的处罚,请莫大人放心,今日必会给她出气。”
“多谢!”虽然老刘头觉得莫致之好似并未有此意愿,却无暇他顾,还是先问案子:“那几人呢?”
“被关回了囚室。”刘协脸上堆砌笑容,“请问大人,先行提审哪一位?”
“那就带我去范珍儿囚室吧,倒也不必专门提过来了。”莫致之询问时候,老刘头敏感注意到范珍儿欲言又止,便知道她是个突破口。
范珍儿囚室十分狭小,仅能躺下,令人感觉压抑,这便是尚方司折磨人的一种方式。
刘协开了门,老刘头进了门,刘协便乖觉离开。
见到范珍儿好似小兽一般吃惊的目光,老刘头安慰的笑了笑,说道:“无需害怕,我女儿同你一般大,我不会伤你。”
见范珍儿松懈了些,老刘头继续说道:“我女儿性子最是活泼不过,以前不得自由受了许多苦,却心存良善,每日我抽烟袋,她必帮我点烟丝,我若衙门忙了,晚回到家,饭菜仍是热的,我这个老头子何德何能,能有这么一个乖巧的丫头。”老刘头说到最后,想到伶俐乖巧,十分动情。
听到这些细微生活琐事,范珍儿忽然掩面而泣,“叔伯,我爹爹也同你一般,很是爱护我。”
“即是如此,你难道不想回到家中,好好孝顺父亲。”老刘头动之以情。
范珍儿闻言哭得更大声。
老刘头谆谆善诱:“你若信得过我,将自己所知说出,我必恳请莫大人保你性命。”
范珍儿顿了顿,又痛苦的摇了摇头,好似有着难言之隐,哭个不停,并不搭话。
“丫头,你难不成不想见你爹爹了?若是我女儿出事,我必痛不欲生。”话说出口,老刘头忽然觉得这话并非劝解范珍儿的话,竟是发自内心,他如今有了伶俐,便有了家,说这话乃是真心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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