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人谦虚了,那值房内狭小阴湿,怎能睡的伸抖,夜里若睡不好,白日怎会有精神破案?”郑念祖忙不迭讨好说道:“别说莫大人手中有金牌,即便没有,那翊西四所都还空着,宿两日倒是无妨,头所内的偏房奴才瞧着就很好,不如奴才令人先打扫一下,几位也能睡的舒坦。”
“多谢!”莫致之是满意。
郑念祖便带着莫致之和老刘头一路来到翊西四所,四所内里干净宽敞,四周松柏常青,倒是个舒服的所在,郑念祖命人将头所两间偏房收拾的干干净净,老刘头和林小六睡一间通炕,莫致之睡一间,屋内铺着厚厚的褥子,烧起了炕,十分的暖和。
不一会,林小六也被人带了来,一进来屋子,便觉暖洋洋的,林小六惊喜不已,看着床上配的厚床褥,高兴万分。
“老刘头,我们今日算是住进了皇宫呀。”林小六在炕上打了个滚,嬉笑出声。
“你小子不是膝盖和手掌都伤了么?怎么?不疼了?”老刘头打趣他。
“本是疼的,但如今住进皇宫,心中舒适,便不觉的疼了。”林小六兴奋莫名。
门被推开,郑念祖带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两位大人,请用膳。”小太监将手上食盒内里菜肴一一拿了出来,摆在桌面。
“多谢多谢。”老刘头立马起身感激,林小六也遢了鞋,近前来看。
桌面上的菜肴有:御菜三品:滑熘鸭脯、烧鹧鸪、鸡丝豆苗,饽饽二品:豆沙糕、椰子盏,酱菜二品:酱小椒、甜酱姜牙,吃食做的精致诱人,香味十足,瞧得老刘头食指大动,林小六口水连连。
此时,莫致之推门走了进来,“你们房间倒暖和。”
郑念祖立马喜笑颜开:“莫大人房内可是不够热么?”
莫致之轻轻一笑,声音爽朗,“很暖和,同这间一般无二,就是人少了,不够这边热闹,多谢郑公公安排妥帖,要公公费心了。”
“应当的。”郑念祖面上欣喜,态度殷勤。
莫致之正要坐下同吃,却被郑念祖拦住了,他笑嘻嘻的说:“莫大人,您不在此处用膳。”
莫致之看着一桌食物,有些吃惊:“我不能吃么?”
老刘头也停了吃食动作,林小六更是惊讶。
郑念祖脸上笑的很暧昧:“陛下听闻刘公公回话,甚为开心,今夜特备了丰盛菜肴,请莫捕头前往泰三所一道享用,奴才即刻带路前去。”
莫致之见郑念祖笑容怪异,心里透亮,萧世逸如今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想必是因为她下午哄骗刘小半说的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叫萧世逸听了,又对她动了歪心思,今晚便欲设宴行事。
实则赌约还有两日,这好色之人便如此等不及,莫致之心中直翻白眼。
“今日太过疲乏,不如改日?”莫致之说着话,手上动作不停,将豆沙糕塞了一块在嘴里,嘟囔说着:“好香软,好吃。”
其余两人见了,也不客气起来,风卷残云,大快朵颐。
“这~”不想莫致之并不领情,旁边的郑念祖便有些束手无策。
莫致之边吃边说:“郑公公放心,我与陛下有赌约在身,尚有两日,陛下在这两日内不会要我为难,公公不如先行回禀陛下,说今夜莫致之需要凝神思索,待两日后,再去见他。”
又徒手抓起一块鸭脯,莫致之赞不绝口:“味道真好。”见郑念祖还有些愕然,便说道:“麻烦公公传话,之后请公公先回去休息,我们三人自便即可。”
“是。”郑念祖颇有些无奈,也只得听话,带着小太监出了门。
莫致之回头朝门得意一笑,林小六识趣的将屋门紧闭,莫致之这才问向两人:“你们今日可有查到些什么?”
“有。”林小六脸上兴奋通红,低声回复。
“我也有。”老刘头压低了声音,笑的神秘兮兮。
“都讲讲。”莫致之放下食物,擦了擦油腻的手指,自怀中拿出纸张在桌上铺开,又掏出几只炭笔一一摆好。
林小六将嘴里食物吞下,竖起一根食指,双眼发亮:“先皇尸身除了烧伤,周围还有些喷溅灼伤。”
“喷溅?”莫致之抬眸看向林小六。
林小六“嘿嘿”一笑,“莫捕头曾教过的喷溅式。”
莫致之点点头,“继续。”
“先皇脸部烧伤很是严重,腐骨蚀肉,不似平常烧伤。”林小六认真了脸色。
“是磷。”莫致之双眸闪动,她一早便瞧出了蹊跷,又听闻蔡远见到起火颜色不对,便猜测是混了其他物质的磷。
“磷是何物?”林小六不解。
“一种物质,燃点很低,空气中会自燃,烧后形成五氧化二磷,遇水变酸,酸会继续腐蚀脸部。”莫致之一顿讲述。
听到这一席话,林小六瞠目结舌,老刘头也是呆若木鸡。
见二人根本听不懂,莫致之连忙说道:“不妨事,就当是一种可人为操纵的鬼火。”
莫致之将这一点记在纸上,又看向老刘头,“老刘头折返问到何事?”
“我便是从范珍儿入手的......”老刘头便开始讲述。
三人吃吃说说,不觉过去一个时辰,莫致之炭笔已用完好几根,白纸也被涂抹满满几张。
莫致之一一再看一遍,心中有了主意:小六,明日你设法将先皇身上衣物取些回来,老刘头,你去宫中打听一下,火起之时,勤政殿周围可还有人曾见有不同寻常之事,我便再去尚方司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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