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院判夫人双眸呆滞,了无生气,林音泽无奈,只得伺候婆婆躺下,赖语柔将婆婆被子掖好。
林音泽满面愁容,赖语柔更是急的直抹眼泪,二人来到外屋,见到院判袁挽江,日常严肃古板的老院判,就在这几日里,须发皆白,苍老了许多。
林音泽无奈道:“公公,婆婆还是不肯吃药。”
袁挽江闻言,哀了神色,心中却越想越气,一腔无奈直接转化为气愤填膺:“都怪那个孽障,如今死了还要害人。”
闻听此言,赖语柔终忍不住,呜呜哭了出声,林音泽急忙安慰袁挽江:“公公莫急,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又安抚赖语柔:“语柔莫哭,公公只是一时气话。”
袁挽江见赖语柔哭的伤心,缓了语气劝慰:“语柔莫再为那个孽障哭,袁家权当他从不存在,如今你便是我家女儿......”
正说话,一个家丁进来恭敬行礼:“启禀老爷,太子来了。”
“太子?”袁挽江愣了一下。
“是,如今已在院门外了。”家丁又提醒:“莫大人也同在一路。”
听到莫致之一同前来,袁挽江眉头紧皱,吩咐道:“叫大少爷随我一同去见太子。”
袁挽江刚出内院,便见到萧世幸已等候在庭院,身边带了不少随从,小龙自是如常的如影相随,莫致之站在他身旁,还有一个气质不凡蒙面女子,袁挽江倒是猜不出来头。
袁挽江上前行了大礼,“参见太子殿下。”身后大少爷袁宸跟着一同跪了下去。
“不必多礼,我今日是陪姐姐过来查询玉公子的死因。”萧世幸说话开门见山,却故意忽略莫致之查案的缘由。
“多谢莫大人记挂,多谢太子费心。”袁挽江态度恭敬,不敢说不,只是有些吞吐,“不过......”
萧世幸问道:“有何不妥?”
“不瞒太子殿下,刑部已将玉儿尸身运走。”袁宸帮父亲解释。
莫致之道:“此事倒不也不急,先见一见出事现场也可。”
“那就有劳莫大人了。”袁晚江侧了侧身,“诸位,里面请。”
去往后院的路上,莫致之问出心中疑问:“玉公子是何日返家?”
袁挽江脸色尴尬,“前两日,玉儿听闻母亲患病,便偷偷回来探望,被我发现了踪迹,将他强留在府内,因近期玉儿的谣言不断,我便想将此事遮掩过去,却不料......”老院判深深叹了口气,神情无奈。
“请袁大人节哀顺变。”莫致安慰道,继续追问:“玉公子出事之时可有陌生人出入府内?”
袁挽江摇摇头,“不曾见有陌生人,我这里虽不是什么侯门将府,可后院也是高墙院深,守备森严,关了院门,外人难以进入。”
“出事之时,后院都有何人在?”
袁挽江细细介绍:“玉儿半夜出事,当时院内只有我同家人在,我与夫人住在主屋,袁宸同大儿媳在东院,二儿媳在西院。”
“二儿媳?”莫致之敏感触及这个称谓,她记得玉公子好似在府内排行老二。
“是玉儿的妻子。”袁宸补充道,脸色有些不好看。
玉公子有妻室,还同宜蘅有染?莫致之看了一眼宜蘅,宜蘅低垂着眼,默不作声。
进到内院,地面吸引了莫致之的目光,走近了看,地面上是一个凸出的低矮四边形,形状好似个大讲台,四边形靠边的顶上有小木门,四方形旁边还立着一块巨石,巨石犹如磨盘,看着十分沉重。
“这是地窖么?”莫致之猜测着。
袁挽江老实回答:“不瞒莫大人,这便是地窖,玉儿当日就被关在此处。”又指了指石头,“日常便是用这块巨石压住木门,防止他逃出。”
宜蘅忽然问道:“为何要将他关起来?”问话的语气颇有些不满。
袁挽江含糊解释:“他犯了错,便要接受家法,需面壁思过。”
“这地窖以前作何用途?”莫致之对这个地窖好奇。
袁挽江解释:“最早是屯物之用,后来也关押两个儿子,用作惩罚之用。”听到他的话,袁宸脸上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不想院判家教甚严,对儿子的惩罚都是直接关禁闭。
莫致之看着不大的地窖,问道:“人关在内里,不会憋气么?”
“倒也不会,那边可通气。”
顺着袁挽江指的方向,莫致之来到地窖另一面,侧面确有一个小洞作为透气孔,透气孔是个不到十公分的正方形,因为地窖壁厚,小孔还挺深,只是这么小的孔,成年人的手难以伸入,莫致之仔细探查,这孔内还挺干净,毫无积雪污垢。
小孔另一边黑漆漆的看不清楚,莫致之询问:“可否入内察看?”
“莫大人请便。”袁挽江令下人拿了蜡烛递给莫致之,提醒道:“楼梯污秽,请莫大人小心。”
莫致之点点头,站到地窖顶上,拉开地窖们,随即,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见莫致之愣了一下,袁宸解释:“地窖内是出事之时的模样,因刑部说暂不可清扫,地窖便一直关着未曾开过。”
莫致之将蜡烛往下照了照,能照到地窖的楼梯下半部以及楼梯之下都是凝固了的血液,血量如此之大,将宜蘅眼睛都染红了。
“我下去看看。”莫致之手持蜡烛踏上楼梯,爬至楼梯中层,她跳到地窖地面,避开了血迹,身后有人跟了下来,是萧世幸学着她的动作,也跳入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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