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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绕是如此,他的身体时好时坏,谁都不敢说能治好,也许,哪一天就去见天王老子了。
    此时就连月归给他递来的药汤,他喝上一口便因为咳嗽而几乎全吐了出来,根本咽不进。
    “世子!”
    月归忙拿过帕子给他擦拭——
    “哐当!”
    突然,药碗让一道外力尽数撒到了地上,连同那翠玉盏也香消玉殒了。
    一旁的月归却习以为常,对赵赫延那陡然低沉暴躁的情绪司空见惯了。
    男人重重地喘着气,倚到床头,脸色苍白,“出去。”
    他的声音很低,但足够让月归听见。
    “是。”
    病人么,不能逆着他来。
    诶。
    月归熟练地收拾好地上的碎渣后,握着托盘出去,房门逋一打开,便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娶媳求淑女,勿计妆奁。嫁女择佳婿,勿慕富贵。”
    黎洛栖的声音如珠玉落盘,安静得像这庭院里被风拂过的槐树,仿佛是一场不打扰的存在。
    只是,她在写到这里时,忽然顿了顿,抬头朝沈嬷嬷道:“可我不是淑女啊,难怪世子不喜欢我。而且我家是看在聘礼上才同意了这门婚事,岂不就是你们家规里写的’慕富贵’?”
    她话音一落,院子里便传来了几道低低的笑声。
    和着一阵清风裹来,划破那死水一般的幽冥深渊,从此,天光乍现。
    作者有话要说:
    宝子们来收藏一个呀,可怜兮兮眼.jpg!
    第7章 .公子见画
    正在抄家书的黎洛栖目光一顿,看到从赵赫延屋里出来的月归,以及他手里托盘上碎掉的茶盏。
    啧,败家子。
    众人原本脸上的笑意也敛了下去,好像这个扶苏院就不该有这番轻松的快活,因着世子爷的病,大家都得摆出一副担忧哀伤的模样。
    于是,沈嬷嬷的脸率先沉了下去:“世子爷又喝不进汤药了?”
    月归嘴唇紧抿:“要不我再去请华太医……”
    沈嬷嬷眼神一侧,朝黎洛栖看去,但话却是对月归说的:“你再去厨房端一碗药来,让少夫人端进去。”
    黎洛栖笔尖的墨水未干,滴答染开了宣纸的一角,月归都伺候不好的人,让她来?!
    很快,月归从厨房端来了一碗药,黎洛栖从食盒里捧出来时,指尖都在发烫,抬眼扫过面前的仆人,一芍满脸担忧,沈嬷嬷面容沉静,跟她身后站着的家仆一样,仿佛在对她说:少夫人,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吱呀~”
    房门被推开。
    一股清浅的草药味在房间里蔓延,黎洛栖双手捧着托盘,“好心”的仆人帮她把门关上了。
    她步子踩在软垫上,沉蓝色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少女目光小心翼翼地探向床榻上的男人。
    褪了红色的喜服,今日穿的是身黑色澜袍,狭长的眼睑阖着,白日的光透过窗牖细碎地落在他脸上,绑起的长发疏落地垂在身后,她忽然想起从前在书里读过的一句诗: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此刻,房间里只有她跟赵赫延,好像这番美色,当真只她享着。
    “吧嗒”
    黎洛栖心头快了一拍,定睛看,是有什么东西从床上掉了下来,于是忙把托盘放到矮几上,低头去拾了起来,原来是本诗经,她轻拍了拍灰,逋抬起头,就撞进一道清凌凌的目光。
    她半蹲在床边,浑身血液僵硬,赵赫延——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男人眸光朝她侧来,仿佛在说:还不滚?
    黎洛栖忙解释:“我看你东西掉了……噢!还有药,也给你送……”
    忽然,她说不出话来了。
    嘴唇被一道粗砺碾下,猫儿似的眼睛睁睁地,像被施了定身法术。
    她看到赵赫延的食指伸来,在她嘴唇上辗转勾勒,触感冰凉,力道却不轻不重地,从下到上,最后停在她的唇珠上,不过是微微的幅度,就让她忍不住颤了颤,连呼吸都不会了。
    “舔一下。”
    赵赫延的声音如清泉击石。
    黎洛栖脖颈后细微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赵赫延的手收了回去,她看到那指腹上沾染了一抹唇脂,嫣红刺眼,一股隐秘的电流在唇间麻过,好像两个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不能与外人道的事……
    少女红润的舌头舔了下嘴唇,更麻了。
    赵赫延笑了,没有声音,眼里也是冷的,问她:“苦吗?”
    她蓦地一愣,下一刻,转眸看向矮几上的瓷碗,所以他刚才是沾了药汤让她试喝?!
    想到这,她又舔了下。
    眉头就皱了起来,哄骗病人吃药的话——
    “也不是……很苦吧……”
    赵赫延神情慵懒,“口渴吗?”
    黎洛栖:“啊?”
    “既然你能喝酒止渴,那药也可以。”
    黎洛栖脸颊一热,他估计还记着自己昨晚拿合卺酒止渴的事,“合卺酒不喝,我替你喝,药你不吃,我替你吃……”
    说到这,她眼神小心翼翼地看了赵赫延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此刻她坐在鞋凳上:“夫君昨夜不是还要赶我走么?”
    赵赫延此时曲着一条腿,左手搭在床头架上,垂眸看她:“所以啊,我就是在赶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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