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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页
    赵赫延会去哪里,回晋安城?
    还是去燕云北境,或者辽真?
    她不知道,若是赵赫延告诉了她,她就不会这么不安,可如果告诉了,她也不会安心。
    她双手环着膝盖,有一种无力感漫延上身,她希望赵赫延告诉她,她想和他一起面对。
    她不想是那个只能躲在他身后害怕的夫人。
    他们不是夫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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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寒山路上,骏马疾驰而过,月色清冷下,蝉鸣鹊起,掠过一道道暗影,黑色的斗篷猎起了夜风,洒下的浓墨若战场上的麾旗。
    “主子,前面便是兖州城关。”
    护卫的马走到为首的男子身侧,手执马鞭,一双眼睛隐与斗篷之下,他们千里奔驰,行经数日才终于到了兖州,没有人知道主子想要做什么,但他们誓死追随。”
    入夜,城门紧闭,护卫敲响了高耸入墙的铁门,守城的将士骂骂咧咧地,“此时才过二更天,若要进场,明日持通牒再来,若再敲门,罪当入狱!”
    城墙上的士兵喊过话,以为这些人要消停了,可护卫仍然在敲门,一匹匹高大的骏马如午夜梦魇,笼罩在这城外平地上。
    守城士兵面面相觑,忽然声音沉了下去,“来者何人!”
    城墙的铁门依然被敲着,那是独特的金属声。
    一下下敲得人心里冒寒。
    守城的士兵也是听说过一些魑魅魍魉的故事,是以都会在夜里点烛,此刻他们看向城墙角下的灯火,小心护着猩红的火苗,咽气道:“不管了,等天亮。”
    “若是普通百姓,咱们相安无事,但若得罪了哪路神仙……”
    “这等事叨扰指挥使,恐怕不妥。”
    “这几个人显然可疑,早些通知指挥使,说不定立功了。”
    几个士兵说话间,忽然一道凛风吹来,一道寒颤从心头震起,忽然,有人瞳孔睁大,指着那白烛道:“火,灭了!”
    城墙下,几匹人马围在了中间那道高大的身影旁,他们披着斗篷,无人能识,而那金属敲击声一直在响着,直到城内的主道上传来马蹄声,士兵眼睛一亮:“杜指挥使来了!”
    军袍上的金石铠甲随着为首之人抬手的动作响起,而后,四周一片寂静,依然是那道铁门的声音。
    高大的铁门犹如暗夜鬼魅,一下一下地传来敲响,仿佛不会停歇,此时,城墙上纷纷立起了火把。
    就在一道金属音节落下时,指挥使杜敏瞳仁一睁,“开城门!”
    随着他掷地有声的命令响起,杜敏从高马上下来,身后执着火把的士兵跟随其后。
    高大沉重的铁门一启,火光顺着门缝泻出,落在城外马蹄之下。
    杜敏抬头,视线朝为首中人望去,一个念头闪过,却不敢相信,瞳仁让火淬着光,直到那人微微抬起头,露出斗篷下的深邃脸庞,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眉眼里带着无法化开的笑:“杜指挥使,别来无恙。”
    这道声音不轻不重地落下,却足够他应声下跪,抱拳道:“指挥使杜敏迎驾来迟,还望将军恕罪!”
    赵赫延抬眼,看向挂于漆黑夜空中的明月,“快三更天了。”
    杜敏手心沁汗,“请将军赐罪!”
    “兖州府尹,彭濂,让他来见我。”
    赵赫延话音一落,杜敏起身,“是!”
    只见杜敏转身,兵马位列两侧,而在他身后,是一道道披着夜色入城的暗影。
    没人敢质疑将府尹召来的时间是否不妥,因为阎王要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今晚的夜色比往日更浓重,让人心神不宁。
    直到彭濂进了兖州兵府后,才知道这化不开的黑夜是因谁之故。
    高大的男人双手负在身后,身上的黑色斗篷没有摘,披着寒气。
    彭濂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人,行礼时暗暗吸了口气,“下官兖州府尹彭濂,拜见将军。”
    心里千头万绪飞过,依然不相信杜敏说的话,直到那人开口,声音沉冷如隆冬冰刀:“本将军的兵马屯在兖州,似乎给彭大人带了些烦恼。”
    彭濂心头一震,忙低头道:“将军言重,下官从未觉得烦心,相反,这是朝廷和将军对下官的信任!对兖州的信任!”
    忽然,眼前这道暗影转了过来,彭濂暗暗咽了口气,他虽心生恐怖,但赵赫延明明缠绵病榻,生死未卜,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兖州?
    到底是一州府尹,彭濂缓缓抬起了目光,对上那斗篷里的深邃轮廓时,男人修长的指腹将斗篷的帽沿掀下,一张似笑非笑的天人之姿现出。
    夜里烛光被风刮得影影绰绰,落在这张脸上,晦暗不明,彭濂听见他说:“彭大人的弹劾奏折,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彭濂手腕有些抖,双手敛着,这是来秋后算账了吗!
    “将军息怒,都是些小摩擦,下官已经夙兴夜寐,以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赵赫延笑了声,寒凉如夜,“既然让彭大人如此心忧,那今夜,本将军便把我的人带走,有劳,开城。”
    彭濂耳膜震震,直接跪在了赵赫延面前,“将军此事……”
    忽然,眼前落来一道腰牌,彭濂瞳孔怔怔,就见赵赫延狭长的眼睑蔑向他,“彭大人可识得这块腰牌,该到你偿还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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