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赫延心如刀绞,是比他在战场上受的刀剑还要疼上百倍。
“栖栖,疼疼我。”
黎洛栖双手攥着他的衣襟,美人梨花带雨,那双眼睛被水浸得泛着光,美得令人甘愿沉沦,溺死。
赵赫延又要亲上去。
她却说:“夫君总是这样,让我为你付出,可是我也要人疼的……”
话音一落,小猫儿的泪就砸在了他的手背上,把赵赫延心里的伤口都撒了一把盐。
“我不能原谅你,从你突然离开那天起……”
她无力地往下滑,赵赫延的手臂将她搂着,让她攀在自己肩头上,可小猫抗拒得就像他们已经变得陌生了,几个月的分别,那些下属都说过,小别胜新婚,他等了那么久的,结果回来发现家里的小猫恨上了他。
“栖栖,我疼你……”
黎洛栖没有力气推他了,抽抽噎噎地哭着,打湿着他的寝衣:“疼我,就不会什么都不说便走,疼我,就不会一句话都不带。疼我,就不会让人将我囚在云溪,疼我,就不会不顾我的感受……”
她的声音哽咽断续地,像缠绵的水带,一下下箍紧赵赫延的心头。
“栖栖,我不能把你牵连进来,你待在云溪是最好的,没有人能伤害到你,为什么不听话?”
听话?
黎洛栖忽然朝他肩膀用力咬了下去。
几乎使了所有的力气,她很难受,糟糕透顶,这个男人刚打完仗回来,作为妻子,她应该迎接他,伺候他,说尽一切好话,满心欢喜。
“看来,将军还是没有想过我。”
她的声音湮了愤怒,只剩下自嘲。
赵赫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高挺的鼻梁压进她的脖颈,她身上幽谷般的馨香让他心神安宁,日思夜想的,此刻终于幻梦成真。
“想过栖栖,安静的时候想,睡觉的时候想,醒来也想。”
黎洛栖握着拳头捶他:“你就是想我的身子,你根本不是想我的心!”
赵赫延被她一捶,有些懵了。
“不是一样的吗……”
“不一样!不一样!”
小猫气急了,又要挣开他。
赵赫延也急了,将她压在了墙边,小猫根本无处可逃。
“一样,就是想你。”
他的瞳仁漆黑如夜。
黎洛栖低着头,手背抹着眼泪:“我不会原谅你的,你把我丢下了,你以为我就会等在原地,你什么时候回来都能看到。”
“我没有丢下你。”
他声音隐忍又沙哑,甚至带了丝无措的低哄。
黎洛栖耷拉着脑袋不看他。
赵赫延喉结微滚,视线凝在她脸上,脑子里捋着小猫方才哭咽时散落的话,此刻也无从解释了,只好说:“对不起。”
黎洛栖身子微颤,紊乱的心神里忽然坠下了这三个字,一时间让空气都安静了下去。
她浅浅地呼吸着,和他的气息纠缠在一起,赵赫延看着她红润的鼻尖,低头亲了下。
“对不起,好吗?”
她摇头。
赵赫延又去亲她的脸颊,“好吗?”
她摇头。
赵赫延去亲她的软唇,方才已经被碾过一遍了,这次他克制地含了下,问她:“好吗?”
小猫儿还是摇头。
他的手就去揭她的衣襟,黎洛栖看着他的眼睛,“还说不是想身子。”
赵赫延从方才进来就燥着火,声音都变了:“栖栖……”
黎洛栖看着他:“将军出一趟远门,从不会想家中妻子的心情,就想着,反正也碰不着,也懒得去给她点什么念想了吧。”
赵赫延听她一股脑的委屈都说了出来,就跟小拳捶着他似的。
“栖栖想我。”
黎洛栖这回才不中他的语言陷阱,“是啊,想着将军一回来,就要跟他和离呢。”
男人一走就跟死了一样,她不和离留着气自己吗?
这话一落,赵赫延方才还温顺的眼睛突然簇起了火,“不许。”
黎洛栖被他陡然压了下来,后背抵着软褥,腰下堪堪被软枕垫着,整个人朝上微微弓起,吓得她猛然往后逃,脖颈却让他的大掌握着。
“我犯的所有的错,我都会承担,但是夫人,不该说这样的话。”
黎洛栖的心跳疯狂鼓着,却被那道胸膛压住,大脑轻微的窒息让她喘不过气时,纤细的喉间开始反抗似地散落音调。
锁骨传来一下下酥麻的痒意,脚踝不受控制地蹭着床褥,陌生的感觉渐渐开始支配她的理智。
“夫人想我,心里想我,身子也想我。”
赵赫延的语气偏执,竟是说出这种话。
黎洛栖恨自己的不争气,“想你的头!”
明明是骂人的话,说出来却带着绵软的嗔意,她更气了,手脚并用地抵着他。
而赵赫延的眼神也看着她,有那么一瞬,跃动着灼人的火苗,黎洛栖让他看得也有些迷糊了,等定过神来准备推他,却不料他真的起身了。
空气泄入,得以喘息。
就在她刚要曲腿爬起身时,忽然,轻微的颤意猝然爬上肌肤,顺着四肢百骸的筋络碾麻而入。
殷红的嘴唇张了张,此刻她像被一张巨大的网笼罩着,根本喘不过气来,肺腔里每一处都像被水泡挤满,黏住了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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