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运在小房子上加了个“牌匾”,写了一个“穆”字,又在蘑菇上加了几个圆圆的花纹,旁边木牌标注“有毒”,又在某个花纹中间写了一个“曹”字。
孟以南:“……”
“不过最近大家都有考试嘛,”付运丢下笔,伸直了手臂,像猫伸懒腰一样,然后转头眯着眼懒洋洋地看孟以南,“我哥哥也考试的,好久没有见他了,我好想去找他玩啊。”
“你哥哥?”孟以南问。
“嗯,唐令谊,”付运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这个名字,字迹端端正正,跟刚才蘑菇脑门上那个“曹”像出自不同人之手,“其实他就是比我大,不是我亲哥,是邻居家的哥哥。”
孟以南点了点头:“我有听说过。”
付运便笑起来:“他特别会玩游戏,我们这里最会玩游戏的一个是他,一个就是穆哥。”
“真的?”孟以南来了劲,眼睛亮了亮,“我还没有见过。”
“那你可要好好见识一下,”付运说,“下次去你家一起玩吧,之前好几次都没有见到你。”
孟以南想说那时还跟穆湛西不熟,不会参与他的社交,但一想到这,又发现穆湛西的朋友已经逐渐在成为自己的朋友。他便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总觉得像高兴,又不完全是高兴,也有点点感动的意味在其中。
跟穆湛西打开门欢迎他、接纳他有相似的感受。
付运看着他,等了等,忽然说:“你跟穆哥关系好吗?”
孟以南其实不知道能不能称得上好,他还不清楚穆湛西的交友标准及原则,又没有类比,不清楚自己对于穆湛西来说是怎么样的。但也不认为不好,于是他说:“应该好的。”
付运笑起来:“我就说嘛,我提起他你眼睛都亮了,看来是很好的。”
孟以南有时觉得自己很简单,因自己跟穆湛西在别人眼中有很好的关系,就会为此高兴。
第31章
回家用过晚饭后,孟以南坐在穆湛西房间里等他回来。
近来两人都不太去三楼书房,倒不是书房不好,那里的位置本来宽敞,更适合一起写作业,但穆湛西一直不提,孟以南也不会说,他们便总是窝在二楼穆湛西的房间里,似乎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孟以南喜欢窝在床和桌子相贴的角落。
桌子那一面是封实的,他坐在那里没办法放腿,所以通常会盘腿坐在床上,说实话并不方便,坐一会就要换一个姿势。
但孟以南换坐姿很自然,有时抱着双膝,下巴搭在膝盖上看桌上的题集,懒懒地够笔写字,有时又会往后仰,靠在被子上举着书背诵课文,做出一副很是悠闲、无需移动去别处的样子。
穆湛西倒是始终坐在桌前,学习时非常认真,可以保持一个姿势长时间不动。
每天饭后,穆湛西会在厨房稍作整理,端两杯喝的上楼。有时是牛奶,有时是蜂蜜水,要不就是自制奶茶或饮料,大多是温热的,不会太凉。
孟以南窝在墙角看手机,等了一会,觉得穆湛西该上来了,不多时果然听到脚步声。
穆湛西用手肘推开门,把果汁放在桌上,然后拿出要用的书,挪到靠左侧的地方,给孟以南腾出一小片桌子。
孟以南今天的作业也很多,自从转班之后就每天都有很多新卷子。他写题其实不慢,可以比规定的时间早半小时完成一份卷子,但不意味着可以一直专注。
没有了考试和转班带来的压力和动力,孟以南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屁孩而已。成绩好也不能代表他不会开小差,尤其是白天在学校认真学习一天,回家就会想要放松。
在自己的房间或许还能安心看会书,但旁边坐了穆湛西,又面对很多张卷子,难免会产生倦怠心里,时不时对着哥哥分一下心。
在他当夜第三次枕在手臂上看着穆湛西发呆,穆湛西才终于丢下笔,转头看向他。
孟以南无辜地眨了眨眼睛,不大知道悔改地说:“我累了。”
穆湛西转头看表,沉默片刻,毫不留情地戳穿他:“半个小时,累了三次。”
到底还是留了一点面子给他,没有说“每次十分钟”。
孟以南依旧趴着,抬起眼皮看他:“哥哥,作业好多好多好多,不想写了。”
非要说的话,孟以南学习是努力与天赋兼具型的。他确实很聪明,做题稍微点一下就能很快理解,也可以做到努力刷题,所以成绩不会不好。
但以上全是他主动做的。
和所有小孩一样,主动去做某件事不会有那么累,也能好好规划,计划要写多少题,什么时候休息。但作业是被动的,老师布置下来,要求一定完成,孟以南看着那么多、好像怎么也写不完的题,也会感到无从下手。
人总会有怠惰犯懒的时候,孟以南不例外。
于是穆湛西转过身来,很惯着他的样子,说:“那我陪你学。现在要干什么?”
孟以南依旧枕在手臂上,闻言愣了下,这才坐起身:“怎么陪啊,我在背书。”
其实只是把书摆在桌上,半个小时,一个字也没看。
穆湛西“嗯”了一声,把桌上的书拿走,随意扫了两眼,念了课文的标题,问孟以南:“是这篇?全文背诵?”
孟以南点头。
“好,”穆湛西站起身,只需一步就走到床边,坐在孟以南身旁不到一米的地方,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说,“你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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