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方年没说完被一串手机铃声打断。
陆宵又吓了跳,下意识摸自己身上,还边看向梁怀钰:“不是我,你的吗?”
“我手机没声儿啊。”
“我的我的。”方年晃晃手机,接起来:“喂?好了啊?行行行,马上过来。”
他挂了电话朝陆宵两人挥挥手:“得没什么事了,那边叫伴郎,你俩快过去吧。”
被一通电话解救出更衣室,陆宵都还心有余悸,“这就完了?我们出柜结束了?”
“多半不会,”梁怀钰揽着陆宵避开来往的行人,“这才哪到哪儿,后面肯定还要细谈。”
陆宵叹了口气,又开始心慌。
明明知道他老师应该不会反对,甚至可能已经很好的消化了,但陆宵就是紧张。
就像小学开家长会一样,明明成绩也不错,但只要老师和家长一见面,他就控制不住的紧张。
陆宵心神不宁地跟完整场仪式,等到婚礼结束得差不多了,拉着梁怀钰想悄悄咪咪溜走,没想到还是被抓包了。
方宴把他叫走,说有事要做,梁怀钰则被留下来和方年单独相处。
更恐怖了。
家长和老师单独见面,还不让他参与。
见陆宵被方宴拖着走远了,方年领梁怀钰在会场里一张空桌上坐下,开始查户口,“小梁多大啦?”
“21周岁,”梁怀钰礼貌道:“和陆宵一个岁数。”
方年点头,“哪里人呀,家里几口人,都做什么的?”
“东北的,上头有个姐,四口人,做点小生意。”
“你家那边,同意你们这事吗?”
“我家没问题别的,”梁怀钰立马开口,“我爸他们早知道陆宵了,还让我带回去过年呢。”
“好好好,”方年拍着大腿,琢磨片刻,忽然看向梁怀钰:“喝酒挺厉害吧?”
·
陆宵跟方宴一起待在休息室,捏着手机一刻不停地看时间,无比焦虑。
“你慌什么呀?”方宴换好便装从更衣间出来,顺手开了瓶矿泉水喝。
“我紧张啊,”陆宵手都有点抖,“你说老师会跟他说什么?”
“能说什么,放心他不会拆散你俩的,”方宴说着往沙发上一躺,感叹:“累死人了,结婚真太累了,你以后结婚千万记得一切从简,真的,这是姐的血泪教训。”
陆宵也去开了瓶水,喝两口后发现对缓解紧张没多大用处,又放到一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你当初带姐夫回家不紧张?”
方宴咯咯一笑:“我紧张什么,我又不出柜。”
陆宵甩了她一脸抱枕。
“你真不用这样,我爸他——你没事吧?”方宴笑着把抱枕拍到一边,再看陆宵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陆宵坐在沙发角落,弓着身体掌根撑住心口,呼吸杂乱,脸色也白,勉强摇了摇头。
方宴蹭一下站起来去到陆宵身边,“还好吗?哎哟我弟诶你放松点,别再整犯病了。”
听到“犯病”两个字,陆宵忽然抬头眼睛一亮,抓住方宴的胳膊:“你给你爸打电话,就说我不舒服,让梁怀钰过来。”
陆宵明明脸色很差,说起话来却又还挺有精神的样子,方宴一时拿不准了,皱起眉头,“你……你这到底有事没事?”
陆宵晃她的胳膊,“赶紧的,梁怀钰不过来我就紧张,我一紧张保不准真有事了呢!”
那看来是没事了。
方宴啧了声,还是大发慈悲帮陆宵打了个电话:“喂,爸,赶紧让小梁过来吧,你宝贝干儿子说的,身体不舒服,要他家那位抱抱才能好——”
“我靠姐你说什么呢!”陆宵没想到方宴会来这一手,心下一跳,立刻扑过去抢手机。
方宴反手一个挂断,冲陆宵一笑。
陆宵脸皮薄。
陆宵要羞死了。
害羞归害羞,好歹那通电话的效果还是不错,没过几分钟梁怀钰就冲进了休息室,直奔陆宵。
陆宵都没看清,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就被人抱住,“怎么了宝贝儿?哪里难受?”
不大的休息室里,还坐着方宴,门前站着跟来的方年。
方宴目光震撼。
方年一脸欣慰。
陆宵在梁怀钰怀里尝试挣脱片刻,失败了,索性放弃挣扎一头埋到梁怀钰肩膀上,闭眼装死。
方宴心领神会移步出门,离开前方年还扒着门框冲梁怀钰喊话,声音里带着笑:“小梁呐,记得明天一起来家里做客哈!”
说罢直接关上门。
陆宵猛地抬头:“什么做客?”
“方老师邀请咱俩明天去他家玩,”梁怀钰坐到沙发上抱住陆宵,“他人还挺爱聊天的,我俩谈得来……宝贝儿注意呼吸。”
陆宵拉下梁怀钰的手,忽然有些头晕:“我……我好像……”
其实从最开始方年突然开门撞破他俩时,陆宵就有点不舒服,心跳得很快,呼吸也跟不上。
后来跟在方宴身后当伴郎,会场里音乐声很大人也吵,闹得他心慌,他一直以为是因为紧张。
可现在,好像紧张得过头了,他真喘不上气了。
他腰被梁怀钰搂着,人却止不住往下滑,他不得不死死揪住梁怀钰的袖子,恍惚间听到自己变了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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