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成洲要搬进顶层住的前一天,负责管理服务这栋楼的所有工作人员以及门口的安保全部接到了领导的通知。
见到季成洲的那一刻,前台姑娘比见到领导还要紧张,连呼吸也不敢太大声,生怕会惹得这位大总裁心情不好。
这家物业公司是专门为高档小区服务的,在这些非富即贵的业主面前出现的前台人员,各方面必须经过严格筛选。
而作为整天都要与业主见面的前台,外形更重要,她们大多数是模特或是空姐转行应聘而来的,身材和相貌是常人无法比拟的。
谁不喜欢欣赏美人呢?野花总比家花香儿,那些家中有娇妻的大老板们经过大厅,也会忍不住多看她们几眼。
可季成洲不是那种满脑子是漂亮姑娘的土豪老板,女性娇柔的嗓音从耳边略过,他的注意力却全程放在走在前方的青年身上。
“你慢些。”季成洲出声提醒着前方脚步越发加快的青年。
孩子要给看好了,万一磕着碰着,出趟门还不值得。
青年如同脱缰的马儿,小跑着冲出了大楼,展开双臂,感受阳光晒在脸上的火热、风吹过的清爽。
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
柏悦居的绿化是找了著名的园林师傅设计的,道路两边生长着许多外界少见的植物,这些经由专业花匠种植的花草娇艳得不同寻常。
沈良安一路上遇见一处他没见过的花草就要停下来观赏,而一向最讨厌等待的季大总裁没有催促、没有不耐烦。
始终与青年保持一米的距离,静静欣赏着观花的人。
走走停停,十几分钟的路,两人竟然走了半个多小时。
立秋之后的太阳比夏日还要毒辣,快接近午间的阳光晒得青年的颈部微微泛红,顶上的鸭舌帽也闷得人脑袋发昏。
一进到有空调的咖啡屋里,沈良安就把帽子一把摘了,享受着空调带来的凉意。
他相貌本就不凡,昏暗的灯光、透红的皮肤,青年周身蒙上一层名为诱惑的纱布。
酷热难消,沈良安嫌空调冷气不足,大大咧咧地用帽子给自己扇风降温。
咖啡屋里男男女女的注意力顿时被青年吸引了,几个肚大腰圆的男人忍不住咽了口水,几名中年女人和同伴暧昧地交流着眼神。
这只误入狐狸窝的小兔子如此单纯,快被老狐狸们生吞活剥了,他还傻乎乎地散发着魅力。
季成洲走进咖啡厅的时候,正瞧见自家大兔子和服务台的男性工作人员相谈甚欢。
青年是真诚地在为交了一个新朋友而欣喜。
对方呢?
别有用心,恶心人的眼神一直盯着青年,手指也快爬到傻呵呵乐着的青年胸膛上了。
坐在如今的位置上,季成洲见识了太多带着目的接近他的年轻男女,这些人眼睛里都有着同样的情感,他们追求的不是季成洲这个人,而是世俗的欲望。
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季成洲也不可能是个纯良的富二代。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战场中,他也曾身处泥潭,亲眼见证甚至默许过太多次男男女女的欲|望交织。
他承认自己不是个大善人,有些你情我愿的交易,他也懒得像要拯救世人的圣人一般去插手。
若是说被灰尘遍布的心底还有一丝洁净,那便是这个二十多岁、未来无限美好的青年给他带来的。
他不允许灵魂纯粹的小兔子被这份世俗的欲|望侵染。
季成洲走到前台,强硬把手臂拦在了两人中间,另一只手捏着对方的手腕,满眼厌恶地把男人的手腕移开。
“喂,你干嘛?”男人被手腕上传来的疼痛弄得紧皱着眉头。
猎物眼见入了圈套,这个时候哪个不长眼的上前打扰?不满地瞪大了眼睛。
在看清了男人如同野兽般狠厉的眼神时,怒火转化成了恐惧,这个社会和野兽们生活的草原又有什么不同,以强者为尊的原则在哪儿都好使。
更别提面前的这个男人眼角发红、脸部紧绷,一副要致他于死地的模样,怎么能不退缩?
他只是想认识一个落单的小帅哥,抱着‘如果能不费什么力气就把人吃下肚,那便最好不过’的想法在试探着对方。
但除了美色,他的生活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比方说他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
他不想给自己招惹上难以解决的麻烦。
露出个讨好的笑容,向后退了两步,“嘿,先生,别误会,这位小兄弟只是在向我询问该点哪种咖啡。”
“对啊,这位先生告诉我,比较推荐我给你买美式咖啡,他说美式咖啡很提神,适合你这种要集中精神工作的公司高层领导。”
季成洲的脾气永远不会发在青年身上,把不长眼的服务生吓跑后,眼神又变得温柔。
“嗯,那就一杯冰美式。”
美色误事儿啊。
季成洲其实更喜欢喝味道苦涩但提神效果一流的意式浓缩,他一听青年和陌生人聊了这么长时间就为了给他点咖啡。
脑袋一昏,连自己一向的喜好也能抛之脑后。
“冰美式吗?是不是很好喝啊,我都没喝过咖啡,季先生,我也想点一杯冰美式。”
咖啡可比奶茶和饮料贵多了,更何况咖啡对他们这种做体力活的工人来说根本没用,周围没人喝咖啡,他这三年也没尝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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