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医生也这样说了,季先生能出门,他却只能在家里陪着嘟嘟。
沈良安人在屋子里,心早已飞到了外面的世界。
系好领带,季成洲对着自家儿子交代,“今天下午会有钢琴老师过来,要和老师好好学习。”
嘟嘟是季家小少爷,是季家未来的继承人,博学是最基础的要求。
乐器、语言、舞蹈、国学,这些科目,他不求精但求通。
季成洲小时候接受的教学比嘟嘟还多,他性格固执且要强,季家人只要给他安排的科目,他必须做到最好。
好在嘟嘟继承了他的学霸基因,从未反对过他所安排的各种课程。
“麻麻陪着嘟嘟吗?”小家伙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巴。
自从青年回归,自家一向坚强的孩子身上就多了些娇弱,连学个钢琴也要人陪着?
他季成洲的儿子,哪能有事事依赖他人的习惯?
季成洲冷着脸,沉声道,“不行,今天他要跟我出去办正事。”
嘟嘟对这个平日不爱笑的爸爸是又敬又怕又爱。
这种情绪很复杂,沈良安不在时,他最亲近的人也是季成洲。
季成洲的严肃对小团子具有强烈杀伤力,嘟嘟顿时没了意见,连试图挣扎的想法也一并消失了。
沈良安虽然认为自己抛下三岁半就要开始学钢琴的儿子很没同情心。
但是,架不住他对‘能出门’这句话的巨大期待。
“季先生你稍微等我一下。”
沈良安套了件简单的白衬衫、换了条牛仔裤,看了眼外面热辣的阳光,想了想,还是拿起他最爱的小黑帽。
“嘟嘟,乖乖在家,晚上回来我给你带小蛋糕吃,好不好?”沈良安捏着嘟嘟触感极好的脸蛋,诱哄着小家伙。
“那,嘟嘟要吃巧克力的,黑森林蛋糕。”
季成洲不允许嘟嘟吃甜食,嘟嘟几次在电视上看见广告上的小蛋糕,很想吃,却没胆子开口和男人提。
“好,好,黑森林,嘟嘟记得今天和老师好好学钢琴。”沈良安没想那么多,他一心想哄自家崽崽开心。
“嗯,嘟嘟会哒。”
小家伙不知从哪儿学的,说着保证的话,小手还行了个标准的敬礼手势。
把沈良安萌得抱着小团子接连亲了好几下。
嘟嘟其实在季成洲的眼神攻势下,根本不敢有意见,沈良安一番好言好语的哄,是他对自己抛弃儿子而出去玩的心虚。
青年的嘴唇几次三番地印在小团子的脑袋上,父子俩笑得开心,季成洲则脸色愈发不善。
成天呆在一起,偶尔离开一段时间,这就受不了了?
呵,他才该是良安最亲近的人!
“好了,该走了,这个点路上堵车。”男人打断了这父子俩的亲密时刻。
不能因为自己耽误季先生上班。
“乖乖在家呆着,等我回来。”沈良安又连亲了自家可爱的崽崽几口。
电梯向下,季成洲的脸色随着电梯下坠变得更加深沉。
如今青年记忆未恢复,对与自己的真实关系又较为抵触,导致他与青年的关系还没有在工地的时候和谐。
臭小子成天缠着青年,简直影响他与良安改善关系。
能找个机会能和青年相处,以这个机会改变他俩之间略微尴尬的氛围,他今天本来兴致挺高昂的。
可看见青年与臭小子难舍难分的状态,心像浸到了醋缸里般,透着股酸涩涩的意味。
季成洲的情绪往往影响着一大群人的心情,司机林森远远望见自家老板阴沉的脸色,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可这世上唯独有一人,能无视他季成洲的情绪和心情。
“哎,季先生,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你的公司吗?你去工作,带上我是不是不太好?”
“季先生,季先生,待会儿可千万别忘了,我们要去给嘟嘟买蛋糕的。”
“季先生……”
沈良安与林森这段日子见面颇多,把林森当做自己人的青年不再拘谨,车上只听他滔滔不绝。
季成洲散发的寒气仿佛与他根本没关系。
不过正是因为沈良安的没心没肺,这车里的氛围总算没那么死气沉沉了。
唉,他这是和自家儿子斗什么气的。
臭小子不过是这两年性格比较可爱,等再大一些,良安也不会那么宠他了。
那小子迟早要长大成人、建立自己的家庭,到时候陪在良安身边的不还是自己?
季成洲透过车内后视镜望着青年,凌厉的眼神逐渐柔和。
“饿不饿?车上有饼干和面包,先吃点,待会儿到办公室让他们给你泡点东西喝。”
两人其实吃过了早餐。
季成洲了解青年的一切爱好,又怎么能不知道青年嘴里闲不下来,饼干、鱼片、小面包,是平日里少不了的小零食。
可小孩子要少吃零食,为了嘟嘟好,青年竟然硬生生戒掉了他这个爱好。
季成洲准备的零食当然不会是添加剂为主的不健康食品。
新鲜的坚果全麦面包、私人烘焙坊做的黄油曲奇、专门找人定制的纯手工巧克力。
车上每一样包装精致的小零食都价格昂贵、不是寻常人能消费得起的。
比起吃在嘴里甜腻干涩的平价零食,当然是季成洲准备的这些味道更好,一路上沈良安的嘴巴就没停过,鼓鼓囊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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