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刷刷牙,该睡觉了。”沈良安双手托起自家崽崽肉嘟嘟的小屁股。
“麻麻,嘟嘟昨天洗香香了,今天是不是不用……”
小团子双手环着青年,讨好地递上了香吻一枚。
小孩子都这样,不喜欢洗澡洗头。嘟嘟懂事,即使不喜欢,也不会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和为洗澡闹得不可开交。
和小家伙同处了一个多月,沈良安早已了解这个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小家伙,也能猜到这个古灵精怪的小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
压着嘴角的笑容,他故作严肃,“不行,你吃过蛋糕了,弄得脏兮兮的,要洗澡,还要洗头。”
“唔。”
明明昨天才在小池子里泡了好久好久,他再也不吃蛋糕了,吃完这个臭东西还要洗澡洗头。
“哈哈哈。”
小团子委屈巴巴、嘟着小嘴却又努力表现出自己乖巧一面的模样实在可爱,沈良安忍不住开怀大笑。
“好了,好了,不洗澡不洗头,不过吃完甜的东西了,得好好刷牙。不然啊,要有黑色的虫子来吃嘟嘟的小牙齿!”
不用洗澡,不用洗澡,不用洗澡啦!
嘟嘟的脑子里满是这句话。
刷牙的时候,小家伙用了比平时还长的时间,认真清理每一颗洁白的牙齿。
“我在想星星们闪闪发亮是不是为了要让每个人找到回家的路。他说:‘看,我的那颗星星,恰好就在头上却距离如此遥远!’”
故事读到了最后一页,有着天使一般圣洁面容的小团子刚巧阖上眼眸,睡得安然。
小家伙很依赖自己,就算睡着了,小手也紧紧抓着他的手掌。
不过小孩子的力气又没多大,沈良安熟练地拿来床边放着的小熊玩偶,用玩偶代替自己的手掌,换取的过程中,不忘用另一只手安抚小家伙的背部。
“宝贝,晚安,好梦。”
亲昵地吻了一下熟睡状态的小团子,转身,关门,尽量让房门不发出声响。
从婴儿房出来,墙上挂钟的时针与分针正组合成八点半。
把小团子哄睡着了,终于有自己的时间。
男人把投资的项目交给他了,在这一方面,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新人,能提前学的东西还是提前学为好,至少不能做拖后腿的。
他需要去查些有关拍摄电影前后工作的相关资料。
带着这份学习之心,沈良安走下楼梯。
客厅中,黑色大理石的方桌之上,堆满了一份又一份文件,换了丝绸睡衣的男人坐在桌前,皱着眉头审查手中的文件。
沈良安给自己倒了杯水,默默来到男人身边,假装不在意地偷瞄了几眼放在桌子边的文件的内容。
‘发行债券的变动状况、未分配利润、实收资本分析……’
为什么这些中文字分开来他都能看懂,合在一起,沈良安只觉得自己不是个拥有正常智商的人类。
这些纸上的文字,十句有九句是他看不明白的,真不知道季先生如何能对着这些东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的?
“别喝冷水,对胃不好。”一直低着头办公的男人开口,成熟男人的声音就是好听,有如美妙的钢琴乐曲,回荡在耳边。
等沈良安回过神来,男人将他手上的玻璃杯拿开,重新塞给了他一杯温热的、纯白的牛奶。
“晚上喝点牛奶,能睡得好些。”
这学习总要有个目标,漫无目的地自学,沈良安自认为自己没那个本事。
而在电影投资项目上最好的老师,不就是面前的男人。
既然有求于人,沈良安还是接过了那杯散发着他不太喜欢气味的纯牛奶,在男人的注视下,轻轻抿了一小口。
嗯,没错,是一小口。
像咽什么难喝的中药般,沈良安皱着眉头勉强咽下这口牛奶。
“有什么事要说吗?”季成洲发现了青年的小心思。
毕竟如果不是有求于他,青年绝不会碰纯牛奶的,季成洲也很清楚,青年能喝下一小口已然实属不易。
当年怀嘟嘟,一天一杯牛奶补充营养是医生建议的,可无论怎么尝试,嘴唇一碰到牛奶,青年的身体就会产生强烈的抵触。
季成洲看不得青年反胃难过,特地让家里的保姆换了这一天一杯的牛奶,用各种营养丰盛的汤品代替。
现在看来,青年是不喜欢纯牛奶,却没到对纯牛奶反应如此剧烈的地步。
大概和夏如云说的一样,是怀孕期间体内激素水平紊乱,再加上青年的心理暗示,这才造成了当时纯牛奶绝不能入口的状态。
只是失忆了,不是彻头彻尾变了一个人,熟悉的表情、熟悉的动作,令季成洲想起了往日种种。
沈良安不明白为什么男人要用一种悲哀至极的眼神盯着他不放。
不过,这种眼神,没有让他不舒服,反而一旦触及男人的视线,心脏一阵莫名而来的抽痛。
“咳咳。”沈良安收回目光,低着脑袋,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季先生,你知道的,我以前做的工作,只,呃,只涉及到体力劳动,你所交给我的电影投资项目……我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下手……”
就知道这责任心极强的青年不会随意对待交予他的项目,季成洲早替人准备好了最适合他这等菜鸟的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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