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听到李妍这个名字开始,蓝夙突然就明白了她做那些事的原因。
“你与魏国公一直有联系,就是因为她。”
上次在玉满楼,他拿着截获的她与陈国将军私相联络的竹筒相胁,却是并未打开看过。
“是。”沁嘉点了点头,终于迎向他的目光,说出那个在心中埋藏许久的秘密:“欢雀就是李妍跟魏国公独子的亲生女儿。”
蓝夙未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听她把话说完。
“故事很简单,一个美丽的女人,在去陈国游历时,被一国主君和名将之子同时看上,她选择了后者,却遭致陈王疯狂的报复。”
沁嘉曾认真想过她当时的处境,若是自己,定会毫不犹豫选择陈王。
无论如何,安安稳稳的活着才最重要。
许是此时对方的静默,让她越发有了倾诉欲望:“我真是佩服魏国公,遭受丧子之痛,还要为仇人守疆卫土,呵,真是讽刺……”
“殿下大概从来不知,那些替国守疆卫土之人的真正想法。”蓝夙终于开口,想起曾经率黑羽军征战四方的日子,面色渐渐变得坚毅:“因为让大家拼死奋战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一方国土,是共同的家园。”
“保家卫国是战士的使命,只要穿上那身铠甲,便要舍命往前冲。”蓝夙眼中隐隐流露出悲痛,想起西北带着血腥气的风,苍凉又快意的笑了:“捐躯赴国难,视忽死如归,殿下从未上过战场,又怎知那些有血性儿郎心中的信念。”
沁嘉听着这番话,忽然有些明白了魏国公这样做的缘由。
即便儿子死了,他还有自己的理想,这种人的道德品格凌驾于诸多普通人之上,她永远不能望其项背。
第21章 怕兔子会跑。
“夙王这次为何要帮我。”明知道不应该问, 但还是问了。
沁嘉尚不知他如今是什么心思,之前惊羽盟一直针对自己,却是从未怀疑到他头上。
毕竟, 堂堂西北狼王即便隐退,也不至于无聊到这份上。
车厢内气氛还算平和,蓝夙没作声, 一直背靠在车璧上闭目养神。
这时,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沁嘉掀开车帘,见是北镇抚司统领袁博正带着一群锦衣卫到处张贴通缉画像。
马车一晃而过,她看见画上陆含章的脸,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不知道他们脱身了没有。”沁嘉看向蓝夙,不由被他此刻模样吓了一跳。
今天虽有些人,但也不至于出这么多汗,且他唇齿微微打着寒颤, 脸上血色全无。
“蓝夙,你怎么了。”沁嘉唤了几声, 对方都没有应答。
将手心贴上他前额, 触手滚烫, 竟是发烧了。
沁嘉拿手绢给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对车夫道:“快, 去医馆。”
两人的侍从都不在,沁嘉不太会照顾人,只能不断的给他拭汗。
良久, 蓝夙方睁开眼睛,似恢复了些力气,喘息道:“别瞎忙了,孤没事。”
“你发烧了, 自己都不知道吗。”沁嘉再抬手,手绢却被对方扯住。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多事了,默默坐了回去。
“胆子大了。”他握紧手绢,头往后靠去,似乎又开始打盹。
这时马车忽然停下,沁嘉扶着把手,不悦的掀开帘子往外看去。
袁博骑马过来,隐约看见车上还有个男人,目光闪了闪,道:“殿下恕罪,臣等追捕逃犯,在路上设了关卡,这便带您过去。”
车厢内传出几声男子的咳嗽,沁嘉面色焦急,吩咐他:“派人在前面开路吧。”
马车顺利转入深巷,停在一间医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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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搜捕了半天,一无所获,袁博去文渊阁向萧容昶汇报:“锦衣卫赶去时,屋舍内很多东西已经搬空了,人也无影无踪。”
“听厨房的帮工说,那人早上还来过,应该才逃亡不久。”袁博手里拿着通缉画像,指着问:“大人,画像上的人既然酷似陆状元,不如我们去他老家看看。”
“分头行动吧,留一拨人,继续沿大街搜寻。”对方逃脱得太及时,萧容昶怀疑在朝中有内应,问:“你们过去时,可看到任何可疑之人?”
袁博拼命回忆当时情形,禀报道:“可疑的倒没有,只是夙王和长公主的马车都碰巧在附近,另外长公主车里藏了个男人,不知是不是……。”
陆含章是那位亲点的驸马,若说两人至今还有联系,也说得过去。
袁博一拍脑门,立马转身去追。
萧容昶挣扎片刻,亦跟了上去。
重回那条街,先找到替他们开道的卫兵,袁博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长公主的马车朝哪边去了?”
那人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战战兢兢道:“殿下命属下开路,去了附近一家医馆。”
袁博跟着他过去,带着几分疑虑道:“大人,您说长公主带个男人去医馆做什么,照以往,不是该去倌儿馆。”
萧容昶看他一眼:“慎言。”
“是。”袁博受了训,讷讷低下头。
却是有些纳闷,首辅大人跟那位一直杀死的冤仇,现在如此谨慎,莫非是打算借着这事,打对方个措手不及!
身上莫名感到一股冷意,他打了个哆嗦,不敢再乱说话了。
行到医馆,果然见长公主马车停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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