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是没有对亲弟弟下手,只是找了处荒僻的院子将他从此圈禁起来,令他不能再继续害人。
料理好京中事宜,现在只等着取两位皇叔的狗命。
她其实是顾忌着腹中骨肉,不想在他还未出世时造太多杀孽。
这想法她没敢跟萧容昶说,省得他笑话。
她歇在紫宸殿旁边的暖阁里,想着之前还跟他在此处贪欢,面颊不禁微微有些发热。
累了一天,沁嘉脑中刚勾勒下他模糊的影子,便陷入沉眠中。
一夜无梦,快天亮时翻了个身,感觉边上躺了个什么东西,硬硬的热热的。
她蹙着眉心去推,手却被人一把握住,耳边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是我,你别乱动,继续睡会。”
沁嘉口中嘟囔了句什么,将头往他肩膀上一埋,接着睡去。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浑说了句什么,萧容昶却听得清清楚楚,之后整个人都精神了,看着她露出的一小半脸颊傻笑。
孤枕难眠,两个人,被窝才够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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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后,春暖花开。
这天,沁嘉正在公主府的后院里与一众命妇们赏景闲聊,听她们对自己各种花式拍马,打发养胎的无聊光阴。
其中一名月份跟她差不多的妇人,面色喜悦道:“不怕殿下笑话,昨日我家老爷请高人来看了,说我这胎是个文曲星下凡呢。”
话一出口,周围人都静默了一瞬。
虽说各人都觉得自己肚子里的货好,但当着长公主,谁不得自谦个七八分。
别的都罢,敢在首辅大人的种面前谈论文曲星,那脸确实也忒大了。
不多时,一名小厮匆匆过来,报说首辅大人过来了,贵妇们皆识趣的纷纷起身告辞。
方才说话的那名妇人,原本也只是想凑个趣儿,此时见大伙都不和她一起走,有些悻悻然的走到沁嘉面前,拼命想找补找补:“殿下肚里这孩子,真是个有福气的,将来无论像首辅大人还是像殿下,都是一等一的好模样。”
沁嘉今天恭维话听够了,见她明明和自己一样月份,肚子却明显小了很多,有些奇怪道:“尚书夫人也快生了吧,肚子怎么还不见长。”
女人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六个月的时候,我家大人纳了两房小妾回来,妾身一气之下绝食了好几天,动了胎气,所幸他后来回心转意,将小妾都遣散了,否则妾身这孩子怕是也保不住了。”
不禁真心羡慕道:“首辅大人一向洁身自好,听说文渊阁里如今连做打扫活计的,都换成了男人呢……”
说话间,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尚书夫人赶紧屈了屈膝,转身离去了。
满庭花树,衬着穿一身墨色绣着仙鹤云纹官袍的男人丰神俊逸,姿容绝艳,目光锁在沁嘉身上,凝成一片浓烈得化不开的深情。
“扰着你们聚会了么?”萧容昶扫视还未来得及收拾的水果杯盏,扶着她慢慢坐下去。
“还不是你成日都板着张脸,各个人都怕你。”
算起来胎儿已足月,再不生,她都觉得身子有些负荷不起了。
萧容昶显得比她更加紧张,每天下朝便回来亲自看顾着,生怕发作时自己不在身边,她会惊慌失措。
院子里阳光正好,下人们很快将长桌收拾干净,换了几样新鲜点心来。
其中有一样是沁嘉每日都会喝的鲜牛乳,萧容昶刚端起来,她便皱起眉,侧头躲避道:“都快生了,算了吧。”
萧容昶一向什么都紧着她,闻言便要放下。
玉痕却上前不依不饶道:“太医说了,每日都要喝呢,上次连着三日首辅大人将牛乳悄悄倒进花盆里,殿下晚上腿都抽筋了。”
萧容昶闻言摸了摸鼻子,讨饶似的望着沁嘉。
沁嘉根本无暇理会,从下午肚子变得有点硬硬的,她就想遣人喊他回来的,后来好些了便作罢。
可就在刚才那一瞬,肚子开始坠坠的胀痛。
她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紧紧抓住萧容昶的袖子,脸色倏然变白了。
萧容昶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脸色跟着一白,朝外大声吼道:“快把柳太医和那几个稳婆全都叫来!”
玉痕刚才还稳得住,眼见沁嘉裙裾上湿了一大片后,也慌得跟什么似的。
萧容昶小心的将她打横抱起,脚步沉稳往寝室走去。
感觉怀里人一直用力揪着自己的衣服,柔声安抚道:“乖,别怕,别害怕啊。”
沁嘉疼得说不出话来,咬唇深吸气。
太医跟稳婆后脚就跟进屋了,萧容昶被推挤出去,像尊门神似的立在门边一动不动。
沁嘉从来不爱喊疼的,此刻只遵从太医的指令,一个劲的呼气吸气,可这疼实在太厉害了,饶是她双手紧紧攥着床单,也忍不住痛呼出声。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萧容昶不顾一切奔到床边,双眸里、一片赤红。
这种场合,男子是不能进来的,却没一个人敢阻拦他。
稳婆只是将床上撑起的纱帘拉高了点,隔开那血淋淋的场景/
“柳朝云,你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殿下在喊疼吗!”萧容昶见她一张小脸煞白,额头上汗湿的头发一缕一缕贴伏着,心情焦虑想打人。
“大人明鉴,谁家娘子生孩子不疼啊!”柳太医原地跺脚,气闷道:“再说,您能不能先出去,这样会打扰到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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