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就行。”她亦是舒了口气,“我还怕你们用不得这些。”
“哪里会。”
戴玥姝知道有时候反而是这种村子里面,会有些格外好用的方子或是当地的药材作物才配得出的好药。
村子里也会有格外厉害的大夫,老大夫就是见得多,更有能耐些,至于说大地方的医馆,那是师承、家业,说不清哪个更厉害,但眼下有用就好。
“脚上的水泡呢?”张雅毓特别提醒她,“我给你的那种药粉疼归疼,但特别好用,好得快还不留疤,我当时刚出来一个人干活的时候也是,手上脚上还有身上,什么胳膊肘、肩上、背上,都磨过……该擦药油的擦,该刺破水泡上药的就要狠下心。”
“都处理过了,嫂子放心。”戴玥姝忙宽慰她,只口不提刚才卫卿珩抓着她帮她处理,她疼得是眼泪花都出来了,又叫他一阵好哄。
张雅毓看着漂亮又文弱,但干起活来却是一把好手,利索得叫人目瞪口呆,同时她气质雅致,行为举止干练,说话也落落大方,又识得字,懂事理,才村妇中着实少见,甚至可以说是格格不入。
难怪她在姜家村这个封闭的小地方遭人排挤,有些才能的人放在普通人的行列里是不可能泯然于人群中的。
更何况她还有些智谋,一个上午过去,没叫一个人发现不对,便是杀鸡做汤,香味飘出去,也没引得一个邻里怀疑,顺利描补过去。
“好,”她擦了擦手,利索地把碗筷收起来,不让戴玥姝碰,“你好好休息,也辛苦了吧,山路不好走,又叫人追着,肯定紧张……快去和你男人一道歇歇。”
戴玥姝当即红了脸,张雅毓便笑得更厉害了。
利索地洗了碗,她站在院子里头喊人。
“池南,池南。”
“你这都挑了水回来了?”
“洗澡。”他干巴巴地应了一声,透过大开的门瞥了一眼里面坐着的戴玥姝,她回了个甜甜的温柔的笑。
“噢,你可算想通了,好孩子是该打理得干净点的。”
池南脏乎乎的,一来是顾不上,二来是经常上山,又和村子里孩子打架,怎么都会弄脏。
他一身脏污,不惹人眼,反而弄干净了,就叫人说了闲话,仿佛他身上又多了曾罪证,合该他如同烂泥一般,像蛆一样活着才能顺眼。
但他现在不想叫他们如意了。
戴玥姝回了屋子,本来只想蹭一小块地方,短暂地眯一会的,结果不知卫卿珩是有所感应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还是怎的,一把便搂住了她。
她象征性挣扎一下,又怕真的弄醒了他,结果迷迷糊糊的,自己也就这么睡着了。
这床铺不大,甚至只有她兴庆宫卧室屋子里的一半都没有,更不用比太子那里的床榻了。
但两个人睡得温馨,靠得极近,戴玥姝睁眼的时候,卫卿珩已经醒了,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仔细地观察着她。
见她醒了,他一下笑了,主动道:“我的阿姝,也是累坏了,来,叫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殿下才是。”她忙爬起来,却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酸疼得很,先前没感觉的小腿和双脚,也一阵阵令人牙酸的疼,又混着肿胀酸疼和伤处瘙痒的滋味。
“嘶。”她倒抽一口凉气。
卫卿珩脸上笑立马就收了,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还以为是自己压着她或是如何了,坚持要看她身上伤处。
戴玥姝连说没事也没用,他换了衣裳,倒也不嫌弃粗衣简陋,直接就去找张雅毓问有没有药和干净纱布了。
“哎……”戴玥姝有些不好意思,但有了他在,她确实惫懒不少,本来还觉得自己能坚持很久,现在却好像真的累到了。
隔了一会,卫卿珩进来的时候不仅带了伤药,还携带了份正热着的朝食。
他们睡到了午后许久,自然错过了用膳的时间,不过张雅毓厚道,不仅给杀鸡熬汤,还做了丰盛的午餐,腊肉荤油,鸡蛋青菜,还有红糖蜜水给戴玥姝备着,他们没醒时候也一直在炉子上温着,柴火都一点点用着。
“张嫂子是好人。”
“是。”卫卿珩不否认。
晚些时候,张雅毓和姜老大夫说好了,人没惊起任何注意地过来了一趟,给他们两个都看了看。
问题不大,就是都累着了。
卫卿珩身上伤处理还算得意,已经全止住了血,眼下就是要慢慢养着,那些补血益气的东西也要用起来。
戴玥姝是皮肤娇嫩,看着夸张,但真说起来,好的肯定比他快,只是要注意饮食,怕留了疤痕就不美了。
光是那些药材补品,就用了二十六两银子,还不算封口的和大夫的辛苦费,张雅毓当即吸了口气。
无怪说这年头人都生不起病,就是病了也都自己硬挨着,不敢看病。
姜老大夫人宽厚,能让他们欠着,但用的是张嫂子的人情关系。
“……”戴玥姝看了眼卫卿珩的意思,这就直接从包里把剩下的两颗南珠拿了出来,直接给了大夫,没给张雅毓说话的机会。
“哎,不是说好……”
“哪能叫嫂子给我们付看大夫的钱。”
戴玥姝转头看向姜大夫。
“有劳姜老费心,您是识货人,知道珍珠不仅做首饰,做药材或是妆粉都行。您认得出这是真货,好货,姑且能抵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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