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怕脱了衣服趴在床上的卫卿珩受了邪气照亮,只能差人稍微扇扇风。
戴玥姝倒是无所谓,她不怕热,有一点怕冷,但不算严重,整体来说是很健康的状态。
茜色进来时候抿着唇忍着笑,给她重新倒了杯当地流行的凉茶,是在井水里冰过的,不及用冰块的凉爽,但没那么冰也不容易伤身体伤脾胃。
她和苏梅两个都是被锦衣卫找回来的。
苏梅伤的稍微重一点,她运气不好,险些叫人抓到,为了躲避,她跌下了个大坡,不小心摔断了腿,现在才养了快两个月,走是能走了,但她让她再休息休息。
茜色好些,只是匆忙间意外让草木树枝划伤了手臂,但问题不大,现在看来都没有留痕迹了。
差不多好全,她便回来伺候了,没让知府这边不熟悉的婢女们插手戴玥姝这头的私事。
行李等物也是一早寻了回来,最后全送到了红冀府知府这边,东西都拿出来用着的,还是宫里带出来的用的习惯。
戴玥姝也觉得奇怪,照理说,她在外头住的时间可比宫里呆的日子多多了,结果才入宫几个月,就叫她已经有些不熟悉外面的那些了。
“也许是让他养刁了口味。”
戴玥姝自己在心里寻了个理由,把问题甩到了卫卿珩身上去。
外面日头大了,经过一番商量,他们还是没有立刻出发。
原想着休息个两三日便往红河州去,但看了卫卿珩的伤势,上下没有一个人赞成让他这个金贵太子再顶伤乱跑的。
卫卿珩也无奈,他已经迟了快一个半月,原本的计划早不知扔到了哪里去。
好的是他剿匪收获极大,民心收了不少,加上对这群山贼的处理相对温和得宜,在民间的口碑一下好了许多,戴玥姝便是没有出门也听得人人都在夸赞太子仁厚,爱民如子,有当今风范。
眼下已到了八月中,仍是炎炎烈日的时候。
既然已错过了最好的赶路时候,那边干脆错开这日头最晒的时段,避开八月的酷暑,在月末、初秋的时候继续出发。
“张子贤已经查得差不多了。”卫卿珩道,“左右只落了个尾巴,等我过去参与一场判案,也就可以了。”
“其实没有这份功劳也不要紧,单我这次出兵剿匪的情况看,朝廷内外的认可度已经足够,虽孤也不非得紧着这点来自他们的认可,但有了这种实绩,又收拢了民心,确实不差抓贪官这一份功绩,再说凭借此次也不可能叫世家们全都安分下来。”
流水般的好药好物用着,卫卿珩现在已经能够坐起来了。
倒不是他原本就坐不了,而是为了养伤敷药,他被限制行动,大部分时候都只能趴着或躺着在那里。
现在得了随行太医的首肯,他总算能坐起来看看书,早起打套拳了。
戴玥姝现在和卫卿珩住在一处,不过错开了办事的时间。
得了空闲,她常要去接见知府夫人,与她闲话一番或是和王家小姐聊聊天,有时候还要接见红冀府当地勋贵、富庶人家的夫人,以示恩待。
卫卿珩现在养病当中,好奇内情的人不少,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都要来表示一二分的关切。
为了收拢人心,他自然不能什么也不表示,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递帖子到他那里来的,于是戴玥姝这个随行的得宠良媛就成了他们的突破口。
“这些没必要看。”
卫卿珩替她把已经筛选过一遍的一大摞的请帖又选出来大半,基本上是看了名字就直接扔到一边去了。
这些天,戴玥姝已经处理了很多类似情况了。
从一开始的犹疑,为甩脱一封拜帖而不安,到后面的麻木,已经能面无表情地把不用看就知道很没营养的帖子放到旁边,前后改变也没有花多长时间。
最初,卫卿珩还坏心思,就在边上笑着看她一封封地打开看,遇到迟疑的还要特地放到另一边或是让茜色帮她记下,结果到后面她累得手酸眼干,他就趴在那里哧哧地笑。
给她发现了,好一顿羞恼,戴玥姝差点半天没理他,许久功夫才让他哄好。
“孤当年第一次看奏折也是这样的。”他安慰她说,“当时以为父皇给了我天大的权力,我碰到奏折时候都恨不得洗几次手,再小心翼翼地阅览。”
“结果就发现……”他轻笑一声,“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十封奏折里有八九封都是废话,留下的那一两封,我后面才知道,这还是父皇有意挑拣过的,留点不太重要的当做我的‘功课’。”
戴玥姝这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不说她这请帖拜帖从重要性来说完全比不上奏折,就是她弄错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情。
就如当今为年幼的太子兜着一般,只不过是一堂课,人人都有这一遭的。
两个人很快和好,晚上又凑在一起,一个喝美容养颜的红枣燕窝汤,一个喝补血益气的党参茯苓鸡汤。
“主子?”茜色先进屋来,恰逢她放下手上送来的新书。
“什么事情?”
“王夫人那里有请。”她道,“王夫人说是本该她来的,但刚好手头有事,便斗胆,差了人过来,请主子过去参详一二。”
“我们是客,确实不好太过铺张排场。”戴玥姝脾气好不介意,“过去便过去吧,左右现在日头也落下了,不过临近膳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在那用了才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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