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让她试探到了。
也就是这一次,彻底地触碰了太子卫卿珩的底线,最终导致了眼下的结果。
太子妃的倒霉在她的计划之内,燕端蓉一样看不起太子妃赵嫣然,那才是个十足的蠢货,但凡她处在赵氏女的位置上,都不会这么一手好牌打成这样,但那个蠢货还敢拿她“试刀”。
自然,不怪她反手就把她给捅得干干脆脆,她燕端蓉是从不吃亏的,最不能接受别人看不起她。
但她确定,自己的尾巴其实是扫干净了。
动手的不只她一个,密谋了的方法也不止一种,不仅是前朝的宫廷秘辛,还有不少其他的东西。
可是最后,线索仍然指向了她燕端蓉。
那时候,燕端蓉就知道,这是太子的意思,他是一定要弄死她的。
但她还活着,于是她又立马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
“燕氏,你们也活不久了。”
她冷笑了,才张嘴,血液从嘴角溢出,她狼狈地抹了一把,拔干净直接的手看着鲜血淋漓满是狰狞,肿了的面颊也兜不住,一碰便疼得厉害,她却好像没有知觉。
“不等你们下地府,”她想着,一双黑眸里满是压抑不住的仇恨,“我又怎么能先死呢?”
毁掉我一生的魔窟还在,她还没有站到那个高位上,她又怎么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至少,也要看着他们覆灭,但他们也不会留她一个知道太多的活口“废物”。
“来人啊!”她大喊着,很快便听到了外面的响动。
“保我一命,我有重要的情报,肯定会对太子有用。”
另一头,太子妃躺在床榻上。
自听到戴良媛生下一对龙凤胎之后,她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机会了。
实际上,早在知道自己中了剧毒,失去了生育能力之后,她就已经明白她最后的庇护已经裂开,随后她通过逼问自己的奶嬷嬷顾嬷嬷,得知了一个让她目眦欲裂的真相。
原来,她已经活不久了。
中的毒太深,而且是通过一点点下进去,落在她身体里,她之前为了避免麻烦等,即便是身体不适、小日子不稳定,也强撑着没有去请太医,这就导致如今已经毒入骨髓,都已经发作出来了,才让人发现。
“是这样啊……”
她觉得自己连喘气都格外费劲,就像是一具尸体,在这个逐渐冰冷的屋子里腐朽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极了自己的姐姐,那个叫她满心愧疚的长姐。
她那次失言说出心里话后,她回忆起当时姐姐痛苦又失望、绝望的眼神时,她就已经开始不安。
没有多久,她便听说了她姐姐时日无多并已有了一次自杀的事情。
但她听到了,却假装不知道此事,假装不知道她的双亲立马去了江家,不知道通过何种方式,强行劝住了她姐姐。
但她其实心里很明白,左不过那几个理由,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她的亲事。
为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赵家已经付出了太多了,他们一直等待到了现在,并还打算继续付出,所以不能够有任何的差池,她也不想自己成为退过婚的女人。
长姐可以接受自己离婚,但她不想接受自己去做个和太子退婚的“傻子”。
最终,她如愿了,但她也成功把自己弄到了这样一个田地。
“顾妈妈啊……”她长叹了一声,望着床梁流着眼泪。
“娘娘,娘娘……”顾嬷嬷满是痛心地握住了她的手,死死地抓着,像是想要给予她力量。
曾经会握着她的手,温柔地哄着她的人,是她的长姐。
长姐是那样温柔的人,即使是在冷漠的罕少亲情和温暖、一切只有规矩和祖宗家法的赵家,她也是那样明媚。
赵嫣然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喜欢这位姐姐,小时候就像是个跟屁虫一般,永远只待在她的身后不肯离开,听着所有人夸赞她的姐姐,小脸上永远是骄傲的表情。
但不知何时,似乎自她出嫁后起,她便不再那么追逐着她了,好像陡然之间她就成为了一个叫她耻辱的存在——
那是留不住自己的男人、也生不出孩子的无能的妻子的形象。
她无视了长姐的苦痛,假装看不见她身上遭受的虐待,面对她脸上的泪痕和红肿的眼睛视若无睹……
她忘记了曾经长姐给她带来了多少的温暖和爱护,忘记了她小时候曾经痴痴地看着站在阳光下花丛中追逐蝴蝶的姐姐是多么的美丽,就像是仙女一般,让她直接看呆了去。
她的长姐如此温柔,在其他人流行着抓鸟拔羽毛、抓甲虫蝴蝶剥壳拔翅膀做装饰品的时候,她不忍心扑了蝴蝶,不忍心伤害那些美丽但脆弱之物,宁可自己熬夜做绣活,给她绣出一条蝴蝶花纹的裙子,那时候她是多么高兴。
姐姐的温柔又曾经多么深刻地留在她的脑海里,她从不轻贱一个下人的性命,不会随意地打罚,更不会拿出那长长的家规或是其他规矩去折磨人、约束人,她总是那么和善与温和,所有人都喜欢她。
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我想姐姐了。”
她很轻很轻地说着,感觉自己“嗬嗬”地吐着粗气,呼吸都带着腐朽的气息。
那是她的身体内部被毒素腐蚀之后,连呼出的气都臭了,没有办法改变,这是已经挽救不了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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