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性就是这样,她应该早该想到的。
看着这些村民们,花娘放下了按揉自己额头的手指,再次颇有些烦躁的开口道:“我言尽于此……”
“你们若是听从了我的劝告,就立刻收拾东西赶紧逃走吧!再晚些时候就走不了了。而那些不想走的……”
“随便你们!”
花娘漠然的丢下了这句话,转身毫不留念的离开,进屋去找季长乐和白乌狼去了。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拯救众生的地步。她这一次肯出言提醒这些村民们,也只不过是看在了往日里她对丹丘山最后的一丝留恋、和同为人类的同胞之情。
如果他们不领情,那她就没办法了!时间紧迫,她还是赶紧先让屋里面的那两个小家伙早点儿离开为好。
“哦!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花娘突然又回过头,盯着这个小小院子中聚集着的村民们道:
“想走想留随你们!无论你们做出了哪种选择,这种选择的后果都会由你们自己来承担。当然,我知道现在你们中间有不少人都怨恨我们一行人,甚至还会有人想要阻止我们一行人的离开……”
说到这儿,她对着村民们、扯出了一丝冷冷的笑容:“如果有人一时想不开想要阻止我们离开……”
她的手扶上房门上那木制的门框,手底下稍一用力,门框顿时咯吱咯吱裂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缝隙,不少木屑碎片随着这声响“簌簌”的飘散了下来。
“那你们就尽管试试吧——”
花娘说这句话时的语气和她的眼神一样冰冷。
望着这漫天飘散着的木屑,还围在台阶下面不依不饶的村民们齐刷刷的打了个寒颤。
“砰!”花娘狠狠的摔上了房门。
一时之间,留在外面的村民们顿时面面相觑、彼此静默无声、不言不语。
半晌之后,刚刚那个阴阳怪气的中年男人壮着胆子,又对着大家伙嚷嚷了一声:“不就是个娘们吗?!嚣张什么!反正她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这个中年男子的话引起了几个村民们稀稀拉拉的附和声:
“对!我们就不走……”
“反正我是不搬……”
“就是!那个娘们她以为自己是谁……”
……
可是那些附和中年男子的人也只有小猫两三只,大部分的村民们都一反刚才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彼此面面相觑着、安静沉默的一反常态。
大家伙儿都在等,都在等别人率先做出选择,然后自己才会在一边考虑一下该怎么做。
在这阵沉默的压迫下,那几个附和中年男子的人们,也渐渐熄声了,一时之间,整个场面居然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场面。
最后,最先打破这份沉寂的还是那位老村长。
“大家伙都听小老头我说一句吧——”老村长依旧是拄着他那把陈旧的拐杖,颤巍巍的走出了人群,对着村民们道:
“不管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就像她说得那样,愿意走的人、现在就回家收拾东西吧!不愿意走的人,也没人强行拉你走,回屋好好呆着去,也别阻碍了别人……”
老村长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透露出了一种显而易见的疲惫之态。
“那村长您呢?”
眼看着老村长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准备拄着拐杖转身离去,村民中有一个人急忙喊住他问道:“您是走是留?”
被喊住了的老村长停了一下,他没回头看向自己背后的人,村民们只能看着他苍老佝偻的背影渐渐在他们眼中消失。
“我回家收拾东西。”
末了,一句老村长的回答淡淡的传来。
村民们听了老村长的选择后,又是一阵静默,大部分人还是沉默着并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突然一道蓝色的人影也离开了人群中,匆匆的往家里赶去:“你们就继续在这儿发呆吧!老婆子我得赶紧回家收拾东西了!”
人们定睛一看,这一次要离开的人是个年迈的老婆婆,一身洗得发白的粗糙布料、蓝衣蓝裤,几个补丁还打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这人正是,前几天那个叫做猫哥、被狼群啃食的惨不忍睹的年轻人的母亲,猫哥他娘!
这位痛失爱子的老婆婆的脸上,现在依旧挂着两颗红肿的眼睛。她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人群,一边忍不住抹着眼泪、嘴里一边还嘟囔着:“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这个鬼地方老婆子是呆够了……我的猫儿哦……”
眼见得猫哥他娘也是越走越远,还剩下的村民们也是期期艾艾、陆陆续续的又走了几个,匆匆的往自己家里走去。
渐渐地,离开的村民越来越多。不多时,所有的人群全都离开了这里,默默地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在此期间,谁都没又说话,就连刚才那个信誓旦旦的说坚决不走的中年男人,也没再多嘴多舌,只是沉着一张脸、悄悄地混在人群中回去了。
人从来都是群体动物,而随大流的人们,也从来都不会少。
只不过一小会儿的功夫,这件小小的院子除了满地的狼尸,就再次不剩下一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
真的像是……山雨欲来之前的最后宁静!
作者有话要说: 花娘:“心好累!一点都不想充当救世主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