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是清醒了些?”一个看起来年纪较大的女人走来,略矮敦实头发半白,五官扁平挂着绵绵笑意。
“嗯。”陈慢看着身上的衣服,相当于是现代社会的白色衣裤,触感冰凉滑溜,应该不是普通的衣裳。
“那我去通报公子,说你醒来了吧。等会让丫头端来些汤水,你喝了,对身体好呢!”
“哦!”陈慢点点头。
女人见陈慢乖巧,眼睛越发露出些许精光,“你叫我婆子就行,等会让六丫头来伺候你。”
“不用不用,”陈慢连连摆手,想起之前说是来伺候基本就是来监视的,“我自己能行,还是别了。”
“公子是我家大人的座上宾,特别交代要伺候好,娘子可不许推脱啊!”婆子转身冲着一个还算清秀的女孩叫嚷,“六丫头过来,今儿起你就伺候娘子,若有差池我要了你的狗命。”
“是。”六丫头生得薄柳之姿,被婆子这么说只是低垂头颅并未害怕。
陈慢还在床上努力摸着屁股,明明记得扎了三支箭,咋就什么都没了呢?尝试着坐在床上扭动了下,不疼不痒,半点伤口都不带有的,奇了怪了!不过这都不重要,骆桥呢?他没事吧?
婆子已经走了,陈慢抓住房间里唯一留下来的六丫头问是不是还有个可能受了伤的男人,听到的回答大失所望,除了明玉之外,半个男人的影子都没有。
“哈?”陈慢立刻下床穿衣服,看着叠着好几层的外衣,直接挑个能穿出门的随便套上冲出了门。
昨天那种情况,要是明玉走的时候没带上骆桥,难道说他已经……想到这儿陈慢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外面是亭台楼阁,颇多家奴里外走动,见到女子衣衫不整狂奔而出纷纷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身后跟着的六丫头边跑边追。
陈慢对这种大宅也算是略略了解,顺着长廊一路狂奔,而后看到成排的房屋和大堂,继续往前便是亭台楼阁,长廊也变成了石子铺路,几个家仆见到这样以为是抓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拦着陈慢,不过他们哪里是对手,三拳两脚就全都被揍倒在地。
此时相府的宅门大敞着,今日有事,陆陆续续会有人进出。
走在外面的人偶尔会瞥一眼,要知道平日里这些大门内的风景是见都见不着,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轻纱外衣的女子撒丫子从里头狂奔而出,散着头发面容姣好,身后跟着一个嗷嗷叫唤的丫头。
几个穿着青袍的男人大为吃惊,接着扎堆围观。
陈慢冲出门之后四处看了看,辨别不清楚方向但能看到前方有山,于是闷头狂奔冲了过去,身后六丫头的叫声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城市颇大,陈慢足力跑了大半个城,这会儿接近力竭,可是想到骆桥她就狠着劲儿往前跑,直到胳膊被一只大手拉住就地旋转半圈摔进宽阔的胸膛。
“你跑什么?”骆桥早上砍柴贩卖,这会儿已经把柴火卖掉准备回去盖房,结果就看到有女人撒丫子奔着山狂奔。
陈慢早就气喘吁吁,看到骆桥眼泪翻倍流出,“骆桥……呜呜呜……我以为你死了呢!”
“额……”骆桥看着周围奇怪的目光,连忙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结果陈慢不依不饶张开双臂就往他怀里头冲,这个时候没有什么能比一个拥抱更能安慰。
“打住,现在是古代,男女授受不亲。”骆桥提醒。
陈慢擦了擦眼泪,稍微理智一些,周围已经有不少窃窃私语。
“你没死就好!”
“你这是……”骆桥见她衣衫不整。
“我想你可能只是呛晕没真死,所以赶紧去看看,随便穿的。”陈慢深深吸气缓过劲儿来,这时才想到自己可能打了人,脸上露出有些难解的表情,“如果我把人打了,在这个时代犯法么?”
“……打了几个?”
“好几个吧,我心里着急就没数。”
骆桥心中感到暖流的同时又倍感无语,就在两人说着昨天发生了什么一阵马蹄声钻进陈慢的耳朵,来势汹汹并而且是奔着她。
骆桥虽不如陈慢五官灵敏但也不差,已经预料到有人朝这边奔过来,“陈慢,你听我说,等会有人来找你你跟着走就行,什么都别解释,不要提到我。”
“啊?”
骆桥没有多说,冲着山上一路小跑很快消失。
高大威猛的枣红宝马距离陈慢五步之遥停下,身穿银服头戴玉冠的男人下马来到面前,伸出宽大的手,“娘子,与我回去。”
陈慢看着明玉,君子如兰龙章之姿。
用现代话说:好帅!
响起骆桥的叮嘱,陈慢毫不犹豫伸出手,跟他一同回了相府,门口熙熙攘攘站着好多人,有婆子、丫头,还有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护院。
“六丫头,快把娘子带回到院内好生照看着。”
“是。”
陈慢重新回到小院,这才发现这是一所院落,红墙碧瓦满目春光,地上铺着闲散的鹅卵石墙边是几株翠绿的竹子,院子左侧竟还有着秋千。
在六丫头的帮助下穿好层层叠彰的衣服,闲来无事索性在秋千上荡啊荡,骆桥还活着是个好消息,接下来就是想想自己的任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流水?什么叫流水?
陈慢荡着秋千越来越高,甚至能看到墙垣之外的风景,先是一个黑白头发的老道摸着大胡子往院内走,接着人一闪而过,再接着就感觉凌冽的气息冲着这个院落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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