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培霖微微笑开,他心里是真美,梁熙已经很久没这样和他说话了,娇嗔嘻骂,好像回到了认识的当初。
如果能一直这样,他当真死而无憾了。
很快的检查结果就出来了,何培霖的很多项指标都正常,就是有贫血现象,这也可能是他头晕的缘故,还有一点,医生说他的视力会比从前减弱不少,不过不至于失明。
相较于梁熙的担心,何培霖反而很释怀:“其实戴眼镜也不错,还显得我温文尔雅……”
“呸,依我看是斯文败类吧?”趁着梁熙出去了,许梓浩很不给面子地喷他。
何培霖睨了他一眼:“别以为有你堂姐撑腰你就无法无天了啊,小心我收拾你!”
“好啊,来啊,我还怕你不成?不就是会点破击剑么,我还练过跆拳道呢,要不是看你病歪着,我肯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两个幼稚的家伙!”一道凉凉的笑讽打断了他们,原来是许梓茵来了,跟在她身边还有江哲。
许梓茵把头发都挽了起来,一身裸色的连衣裙,拿着个黑色的手包,颇有贵妇的味道。
“我还以为你回炉重造之后会成熟点儿呢,没想到还跟以前一样。”她数落着何培霖,见弟弟要说话,她跟着又说,“还有你,怎么跟病人说话呢?没大没小的……”
江哲在一旁笑了半天,打量了何培霖好一会儿才说:“我差点要感谢上天让人间少了个祸害。”他顿了顿,“不过说真的,兄弟啊,咱没了你可不成,天都塌下来了。”
“放心,祸害遗千年。”何培霖自嘲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江哲摸摸鼻子,难得自己感性一回,这小子居然还不给面子!
当时知道他出事时,他们大伙儿都吓蒙了,担惊受怕了很久,老赵还说要包机过去一起找,直到两天后收到培沂大哥的消息他们才算定了心神。
许梓茵在病房看了看,小声问:“喂,你的心尖尖呢?抛弃你了?”
“笑话,我什么人哪?会被抛弃?霍坤泽怎么就没管管你这张嘴?”何培霖本还挺来劲的,声音又突然变小了,“熙子……”
江哲他们都回过头来,见梁熙一手拿着食盒,一手拎着水果,许梓浩熟门熟路地接过手,不忘落井下石:“小熙,他趁你不在得瑟呢。”
“许梓浩!”何培霖急了,说着就要下床。
梁熙哼声说:“你好好坐着,折腾什么?”
她的语气很轻,也算给了他面子了。
于是大名鼎鼎的何培霖何家二少就乖乖地听话,坐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表情还有一点小委屈。
许梓茵忍不住说:“啧啧,我今天总算大开眼界了……”她转过身,佩服地看着梁熙说,“你好,我是许梓茵,是这家伙的前未婚妻……”
“许梓茵!”何培霖这下更急了。
弄得许梓茵许梓浩两姐弟笑做一团。
梁熙也扑哧一笑:“你好。”她瞥见一旁站着的江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客套着,“你来了啊。”
江哲想起自己之前说过的那些话,有些不好意思,点头嗯了一声。
何培霖不耐烦地逐客:“好了,你们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可以滚了。”
许梓茵偏不如他意,闲适地在沙发坐下:“我可是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来的,哪能那么快走呢?好歹得歇一歇……顺便看看你笑话。”
“我也是。”江哲也故意跟他作对。
梁熙笑了笑:“你们慢慢聊,我去切水果。”
许梓浩自告奋勇:“我帮你!”
等梁熙走了,许梓茵才说:“你这招苦肉计初见成效了啊……”
何培霖抿着唇:“什么苦肉计,我没那么龌龊。”
许梓茵见他一脸严肃,也没再开玩笑:“现在感觉怎么样?都恢复过来了么?”
“还好,慢慢养着呗。”
江哲接着说:“方烁然本来要一起来的,不过林俏又怀上了,他脱不开身。至于老赵,他和罗华去芬兰了。”
“这小子还真好命,三年抱两,不乐死他!”何培霖半是羡慕半是感慨的,顺道问他,“你呢,怎么还没好消息啊?”
江哲去年就按父母的意思结了婚,老婆是和他名当户对的京城名媛。
“我?”江哲笑了一下,“早着呢,你不如问梓茵。”
被点了名,许梓茵没好气地说:“我和坤泽说好了,孩子一个就够了,你们男人倒是说得轻松,不知道女人怀胎十月很辛苦啊?”
蓦地,听见外面说笑的声音,何培霖赶紧提醒:“嘘,打住,在熙子面前别再提孩子的事情……”
他们都很快会意过来,赶紧转移了话题。
何培霖眼神黯了黯,孩子,永远是他和梁熙心里的一道伤疤。
何培沂本就很忙,所以等何培霖情况好转后他就回了国,拜托梁熙多多照顾。接着傅希媛就陪着婆婆何夫人飞过来。
她们到的那天梁熙刚好不在。
她去见了一个人。
这座小城没有大都会的繁华,不过沿着中心街区往上,一间间错落有致的咖啡馆和书店也别有味道。
上班的点数,咖啡馆人并不多。
梁熙推开门,一眼就见到了坐在窗边的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蓝色T恤,还是很瘦,不过显得精神,梁熙恍惚了一下,想起的却是他们小时候一起上学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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