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附和,唯有一位坐在角落里,从刚才就一直少言寡语的老者闻言不由得开口道:“不至于吧。年轻人爱好艺术这不也是件好事吗?她的名气也确实给咱们国内一些青年画家带来了一定的关注度,何况咱们在座的各位谁亲眼见过那幅画?妄下定论总是不好的。”
此人既是协会的成员也是薛茂山多年的好友,两人脾性相投,年轻后辈都称他一声温叔,虽然艺术造诣也高,不过这人淡泊名利,没什么野心,在协会里面虽然必定会有他的一席之位,但也并不像方青这样能一呼百应。
此时众人见他这个一天下来难得说几句话的人竟然为一个明星开口,都不由得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
那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见状扫了眼方青,而后才道:“温叔,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们小肚鸡肠,不给后辈留后路似的。可您也不想想这样的关注度有什么好稀罕的?他们自己都乌烟瘴气的,我可不想到时候咱们这个圈子也搞成那样。”
温叔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也并非都是如此,我看那位叫管月小画家的粉丝就还挺不错的,之前还说他们偶像的画能和我徒弟的作品在一个画展,是他们的一种荣幸呢。”
这话一出,众人不由得对视一眼,瞬间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神情,那微胖的男人不由得开口道:“我说温叔你今天怎么突然开口帮着一个小明星呢,原来是为了徒弟啊!”说到这他不由得嘶地吸了一口气,“也对,人家怎么说也是娱乐圈里的人,背靠多大的资本,要真能搭上他们那艘船,你手下的那些徒弟一个个飞黄腾达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这话一出,温叔立刻便皱起了眉头。且不说他是不是这样的人,就是对方口中所谓的资本目前都只是猜测,怎么这话说的好像是他拿了什么好处一样?!
想到这温叔不由得重重地吸了口气,而后略带怒意地冲着对方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只是觉得咱们这些老古董,包容一些也没什么不好,万一人家就真是有这个才能呢?你总不能因为人家是明星,就直接将人一棍子打死吧!”
眼看着温叔脸上有怒色,那胖子也不敢在张口了,毕竟他们平日虽然都不怎么将这人看在眼里,但好歹他也是薛主席的挚友,口头纠纷可以有,真要彻底得罪还是有些虚的。
一时之间整个厅内都有些安静,沉默许久,倒是一旁许久没有发言的方青不由得低头喝了口茶,而后看也不看温叔一眼,只是缓缓开口道:“才能?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要真敢拿这个炒作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这话一出,原本不敢接话茬的一众人顿时像是找到了靠山,连忙附和道:“就是!不说别的,就说眼下这个局面你看他们还敢跳出来说什么吗?方青老师可是权威!都这个份上了那位小明星也没个回应,肯定自己个也心虚呢!不然就那种年纪的小丫头,早跳出来解释了!”
说到这,那人不由得看了眼温叔,而后阴阳怪气地道:“倒是温叔,你也别在这帮她说话了,小心晚节不保啊!”
听到这话,饶是温叔这样淡泊名利的人,此时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团怒火,但无奈寡不敌众,无论他今天说什么也挡不住这悠悠之口,但他也不打算就此沉默,张了张口刚要说什么,突然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便从大厅入口处响起。
“各位前辈,来的真早啊!”
众人闻声看去,就见来人正是聂程。在众人年轻后辈中,聂程在协会中算是最被看重的,不光是因为他的确造诣颇高,更多的则是他薛茂山爱徒的身份。
薛茂山对他的偏爱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而且聂程这人平日里也算是懂得收敛锋芒,并不轻易得罪人,所以在这群人里头也算是混的游刃有余。
所以比起温叔,众人对聂程倒是更加另眼相待几分。
此时见他来了,刚才紧张的氛围倒是冲淡了不少,也没人再去理温叔,而是直接冲着聂程笑道:“小程来啦?没跟你师父一起来吗?”
聂程笑着走了进去,和众人一一打招呼,最后停在了温叔身边,这才回答道:“我师父前两天陪另外几位前辈去乡下采风了,现在正在来的路上。”说到这聂程看了眼手表,他师父一向准时,此时已经将近九点过十分,于是便补充道:“我估计很快就会到了。”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薛茂山这人一辈子为艺术献身,到老来也膝下也没个孩子,平常在朋友圈里分享的都是一些徒弟们的日常。
聂程这几天职业生涯迎来了巨大突破,薛茂山当然不会没有表示,昨晚上他和聂程挂了电话没多久,便将聂程的作品分享在了朋友圈,并附言:爱徒拙作。
虽然薛茂山用的是拙作二字,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副作品一点也不拙,反而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甚至超越了坐在的多数前辈。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薛茂山的那条朋友圈在座的各位自然也都看到了。
此时方青看着眼前的聂程,不由得开口道:“你师父昨晚上发的你那幅作品,我们可都看到了。前阵子还听说你状态不佳,没想到这几天的功夫竟然迎来了那么大的突破,真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啊!”
一听这话,聂程先是谦虚地道了谢,而后便没有多想,直接开口解释道:“其实这事说来也妙,我之所以有了些突破,全都是因为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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