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兵走了……哪里都去得,但他们……他们之所以拼命守城,都是因为自家基业在郡城啊,之前不能舍,现在怎么可能舍去?
“将军言之过早,张刀引兵数万,而此次叛军只是六千,郡城城高壕深,将军又为当世良将,冀州叛军不足为虑也!”当下,就有士族连忙吹捧,不再称县尉,而是将军了。
县尉位比军侯,是不能称呼为将军的,到了校尉才被允许。
姚静不接话,也根本没有丝毫自诩。
“张刀不通兵法,其盔下多是乌合之众,而冀州叛军良将谋士皆在军,其部下又是善战之兵,其攻我郡城,郡城又不复昔日兵多箭利,此战更为困难。”姚静点出了现实。
不过她本身却不像说得那么沉重。
冀州叛军的确强大,但是他们志在天下,是不会像张刀那么毫无顾忌。加上人少……路途之远,辎重跟不上,只要熬过一两月,定然会撤走,更何况也说不定州府会派援兵……
“更何况,静不过区区一县尉,在郡府着实位卑,恐难服众,又只一身武力,此等守城重任还请诸位提出人选暂代府君之位。”
来了……众人在同一时刻心中说道。
眼下军队都是她的,说什么让他们提,根本不可能提她之外的第二人。
毕竟真提他人,她今日迎合,过些日子带兵走了,他们也拦不住,还搞不好,那所谓的暂代府君会被她解决掉!
如果没有之前的那场杀戮,他们还真以为如今说得恳切的小女子说得是诚诚恳恳。
“郡城是县尉带兵收复,郡城还有何俊才能越过县尉守我郡城?我等当立即上表,请封县尉为本郡城太守之职。”
说话的是来此后一直不曾说话的中年男人。虽然他一直不说话,但是如今明面上大士族代表张优也得在意他的话语。
姚静也认得此人,此人是常家的。
常家嫡系基本都在中州京都,因为他们一族出了一个太尉常青亭。
留在老家的是常青亭的老父和一些旁系,石涧郡守不住时,王府君就已经安排一屯兵马护送常青亭的老父逃走了。
之前的常家主事被张刀杀了,现在主事常家的是常家旁系,也比较得常老太爷信任的常眀。
常家有位太尉在当朝,如今常眀说了话,已然达到姚静弄出这场宴会的最终目的。
若非需要朝廷的敕封,她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将这些士族都弄出来添堵,直接杀了栽给张刀,然后将石涧郡重新如成县一般经营。
姚静的确那么想过,但是这样一来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事后战局一定,朝廷派新太守过来,姚静就尴尬了!
而且世上无透风之墙,她杀士族栽给张刀总会被人得知,到时候姚静就会被天下士族所弃,在这个士族当政的局势下,被士族所弃,姚静的前路是无线封死了。
所以,姚静只能这么慢慢来。
让这些士族看到一场杀戮,让他们明白她姚静并非可轻视之人,也在说明她杀伐决断,挡了她路的,她也不怕除去对手。
从而打消这些士族夺权的心思,而转为拉拢。
进而提出冀州叛军的威胁,又从侧面表面此战危险,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她不准备全力备战损伤实力,果不其然,郡城士族就将府君的位子让了出来。
在这样的乱世局势下,一郡郡城战死了,接替太守的一般都是城中士族举荐。
加上常家上有太尉,这举荐无疑能得到更快解决的效率。
姚静看着这群明明很真诚,却非真心的士族老爷们,这又如何,她要的也只是这个身份,以后她会让他们处于在自己的控制下不得不臣服。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强调她年轻识浅,又是女流之身推辞,被这些士族以甘罗年少封相、女流之身临光侯封爵为政、冯夫人为使节先例,表示姚静可担当太守……
甘罗早死,女封爵为官的临光侯被乱棍打死,冯夫人结局还好,不过到底只从使,不为政。
他们虽然支持,到底心中是有不服和蔑视的。
姚静不放在心上,管他如何心想,她只要达到目的就好。
当下虚伪推让两次,姚静应了下来。
“昨日本军入城,太守府多有巨宝地契……”
众士族眼睛一亮,他们回到族中看到家里的情形自是明白,姚静所提当是他们家财!
难道此女准备归还回来?
当下,心中看此女时心中舒服很多。
姚静叹道:“我料其都为搜刮郡城所得来,原想还与众城,然贼军不通文字,并无记录,如此到让我难做了。”
众人面面相视,当下就有不淡定地小士族说道:“那该如何是好?”
那些东西可是他们家产,没了家产,如何过日子?
姚静扫了几个有资格说话的大士族一眼,他们很淡定,显然已经料定姚静不会让他们吃亏。
毕竟,他们要给姚静请封太守的。
“我想许久,先以其家族大小分放一半,剩下一半也尽归所有,不过得以军功赏之,你们可答应?”
小士族没话说,这是好事,不用想,对他们来说是大好事。那些东西当然是大士族为多……现在他们也有分得的机会,说不定还能将自己的家族提一层……
大士族几位当家除了常眀,其余的人脸色当即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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