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州牧,又有叛军细作被擒……”
赵信说道:“将他们都关在一起就是!”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上面是招降州牧您的。”
赵信脸色一黑。
看看他请过来的见证者,他暗骂这来通报的卫士没眼色。
卫士将密信递了过去。
赵信连忙拆开,这一看就立即气红了脸。
上面颠倒黑白,将他日日承受攻击说成是和叛军一起做戏,就是为了让姚静放松警惕,然后能一举破之。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勾结在一起,而不是之前?上面也给了解释,
原来赵信的四个儿子刚刚落在叛军手里。
这理由说大也大,说小也不小,还是能让人相信的。
赵信当然明白,这所谓的叛军是什么?
这封密信与其说污蔑,不如是说一封警告信。
赵信心知肚明,这信定然不会是从叛军手中得来的,不是叛军,答案就很清晰了。
姚静在告诉他,他要将姚静反叛的事当真,她也将他为儿背叛的事当真,这一旦当真了,他们各凭本事了,而且他的儿子也保不住。
赵信的儿子都被他安排到州府各处由小吏做起,作为州城里面的人,尤其是姚静这等有强兵强将的人,真要将他的儿子抓住还是不成问题的。
***
赵信只能让大家都散了,然后将所谓的证据都摧毁。
可是这就算摧毁了又怎么样?
姚静和赵信之间的关系破坏到了底。
这就是叛军的目的。
吕达志和崔友可没指望,这出计划真能扳倒姚静,他们也不想扳倒姚静,毕竟若是赵信和姚静任何一边倒了,另外一方的实力无疑会得到增强,这是他们不想看到的。
“大人,姚太守的使者在偏厅等候多时了。”
赵信连忙坐起,盯着管家说:“什么时候的事?”
管家垂下头,说道:“州牧出去前,小人前来禀报,您让小人将人安排在偏殿候着。”
赵信这才想起,他急着出去看所谓的细作,没听清楚管家说什么,只模糊听到有人要见他,他问也没问就让人安排到偏厅,他匆忙走了。
回来后,因为此事事关重大,他请了一大堆人进了州府,之前的事早就忘记了。
这会儿听清楚了,是姚静的使者要见他,他的心中顿时生出不好之感。
他匆忙过去偏厅,一眼就看到一个文士在那里淡定地喝着茶。
此人并非陈足道,而是姚静军中文书之一的张怡,是石涧郡大士族张家的人。
姚静掌控石涧郡后,也不免需要士族中人帮她做事。
张怡就是众多人之一。
相对于其他人,张家,尤其知道很多事的张怡,比其他人更乐意跟在姚静身边。
张怡通战事,姚静此次就带上了他。
陈足道不喜欢将自己暴露出去,所以已经派了姚静的人让张怡奉令去见赵州牧。
若是以前的张怡,见到赵州牧,定然不会如此淡定,但是他是聪明人,姚静的势力和在州府的作态,让张怡心领神会该做什么,并该以什么态度面对州府众多人。
“见过赵州牧。”
有礼,却也生疏。
赵信自然是不大认识张怡的,张怡也不在意,他直接言明自己的身份,然后奉上了一封信。
信上面并没有什么内容,但是最后一句让赵信如同吞了黄连一样愁苦。
最后一句话,就是姚静请他前去军营,若是他不去,明日姚静就带兵回石涧。
这局面一下子反过来了。
他得过去那龙潭虎穴,若是不去,他可不会像姚静一样相安无事。
姚静要带兵离开,更重要的,他的儿子在姚静手里呢?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叛军布局,姚静是早就看清楚了,在等着将计就计要他拱手相让呢?
往日姚静就是带兵离去,她是不义之举,但是今晚出了两次所谓与叛军勾结的事,就说不得了。
“大军明日辰时拔营,还请州牧大人多加考虑。若州牧大人不去,还请州牧尽早拨动兵马守卫南城。”
因为姚静带兵走了,南城就没人守了。
说完,张怡微笑地还给赵信施了一礼。
赵信阴沉个脸,没有任何话语。
张怡轻轻地说道:“怡告退。”
赵信没理他,张怡也不在意,他不知道信上面的内容,但是这几天的战争还是能让他看出一点东西的。
他现在知道,姚静定是用了什么办法让赵州牧进退两难了。
***
姚静一夜未睡。
赵信也没有来见姚静。
姚静摇了摇头,说道:“足道你还是高看了这赵信。”
陈足道摸了摸嘴角的微须,笑道:“看不出来,敢上城楼的赵信没有胆子入军营。”
“他是将心比心,怕我杀了他。”
陈足道摇摇头,说道:“既然如此,主公是否真的拔营?”
姚静当然点点头。
“那主公可能和善之兄交代?”
姚静笑道:“我已经让善之先生好好睡上一觉,这一觉,怎么也该有个三四天。”
陈足道不由地一笑。
三四天后,局势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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