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静的目光从下面的新军中收回来,她勉励训练新军的全武惫几句,才下了高台。
进了军帐,姚峰已经等候了好一会儿。
“主公,荆州密报。”
姚静此时的心情顿时复杂起来,她不曾着重吩咐手下的秘卫盯着荆州,可如今正好三日过后,就传来紧急密报,若非大事,姚峰是不会这般急切跑来军营禀报。而姚静所知道的荆州大事,刚好就是三日前那位秦四公子说得荆州牧周恒文遇刺一事。
姚静连忙接过密报,她一目十行看下去,她想的没错,密报说得就是周恒文遇刺一事,而且周恒文真的被杀了。杀周恒文的,据说还是鼎鼎有名的游侠徐坚。
徐坚其人,便是姚静都听说一二,擅长剑术,为人仗义,三国剑士,
此人刺杀了周恒文后,还留下替友报之四字,至于这个友是谁,天下无人知晓,若非姚静从秦季瑜知道了秘闻,根本不会去怀疑到秦世元身上,实是秦世元并非会用此手段之人,更别说他出兵替父报仇已有数月,在天下人心里,已经没有必要做此事而累及名声。
“召足道入府议事。”既然此事已经成事实,那么秦季瑜所说,荆州士族已经倒向秦世元,加上周恒文已死,他在七日之内拿下荆州并非难事,一旦他拿下荆州,无疑就可以渡江进入中州,插手北方战事。这事,姚静是不想看到的。
刘赦原本就难对付,这秦世元再插一脚,未来的局势就更加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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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
姚静也没立刻说事,而是将密报递给了他。
之所以召陈足道私谈而不是召集诸位将领议事,是因为只有陈足道和她一样提起知晓此事。
陈足道很快就看完,他脸上并没有意外之色,说到底,他当初决定引荐秦季瑜,心里就已经相信了大半。
“主公,如此,我钦州不得不出兵助一方拖延战局,襄州未定,必不能让刘赦和桓览停战修养生息。”陈足道沉声说道。
姚静说道:“依先生之间,是应昔日桓览所求助他,还是助刘赦一臂之力。”
陈足道说道:“中州天险,易守难攻,刘赦虽是大好局面,要打下中州也非一两月之功,这段时间,足以让我钦州攻下襄州。如今,江州若从西进攻中州,刘赦从东挥进,桓览本就势弱,不出十日,中州必破。”
“卿是认定江州必助刘赦了?”
陈足道说道:“若助桓览,定会让江州伤筋动骨,方能打退刘赦,而助刘赦不一样,只需五千兵力骚扰中州荆州边境,桓览一旦分兵,必为刘赦所破。”
姚静点了点头,如今局势就是如此。
陈足道想了想,继续说道:“且桓览如今龟缩中州,于他而言自是不乐意在失江州任何一地,所以便无足够的利益可以打动江州,反之刘赦若以中州与荆州边缘三郡作为条件,于江州而言是一好事。主公,若要牵制,我钦州势必助桓览才能争取到足够的时日。”
姚静听到这里,知道是要定下决策的时候了。
她踱步走到莫大的地图旁边,不发一言,一时之间,屋里安静到了极致。局势是如此,但是姚静从开始到现在,就不想掺和刘赦和桓览的中州之战,尤其是帮助桓览,若不出兵三万以上,是根本无法稳定中州局势。
姚静现在虽坐拥二十万大军,但有一半在稳定幽州和辽州上,这两州的兵力不到最后关口,姚静是不会动的,因为她得防备异族。如今,她又派了卫云和林虞带兵去了襄州,若再出兵三万,大老远去中州支援,若是刘赦大本营冀州派兵偷袭钦州,虽不至于让她失去钦州,但也会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
可若是不出兵帮忙,刘赦一拿下中州势力大涨,又加快修养生息,届时和姚静的一战,势必会让姚静如临大敌。
“足道,若攻延州如何?”
陈足道一时之间竟然怔住了,他目光顺过去看,脑子不断的转动。延州和钦州相邻,是最近的地方,刘赦的主力在打下延州后就去中州了,延州如今并没有什么兵力。此时确实是最好攻破延州一地的时机。
可是……随着桓青为了战局放开延州河道,大水所过,大半延州已经处于沼泽之中,可以说整个延州尸横遍野,没有半点生机。此时的延州并没有任何价值,反而需要无数财富才能恢复生机,钦州如今再富裕,可要撑着军队,就没有足够的财力去治理延州了,这还不如大军去驰援中州所耗费得多呢。
“主公请慎重。”
姚静回过头来,她重新落了坐,然后敲打着桌子深思起来。
“刘赦休养生息定然不能坐视延州满目疮痍,届时无疑就会消耗冀州实力,待其治理有成,主公再得延州方为上策。”
姚静心中一叹,这确实是考虑周到了。
“罢了,召集诸将入府议驰援中州一事。”
陈足道立刻应下,就怕主公还对延州有想法。
姚静抬起头来,说道:“除了驰援中州一事,足道对秦季瑜可有要说的?”
陈足道目不斜视,回答说道:“主公,此子心机不可小觑。”
姚静说道:“我知晓。”
陈足道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这秦季瑜是个棘手的人,重用他吧,他的身份让人不放心,而且从此次来看,他也不敢保证此人是完全心向钦州,若是引狼入室就不好了。若是不重用,他的才华和一些本事太过浪费了,陈足道可以确定,若他真心投靠,他的才华和势力能让未来的主公在对抗秦世元省却一半功夫,更别说,主公如今爱重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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