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就剩下姚静和林虞两个人了,林虞缓慢走了进来,姚静平静地问:“孝和,秦季瑜后来又做了什么?”
林虞微微一怔,随后看着姚静问:“主公为何这般直接肯定秦季瑜后来做了坏事,让虞不得不动手?”
“难道不是吗?”林虞是个注重大局的人,不会不明白她留着秦季瑜是有用的,哪怕秦季瑜对她动手了。
林虞摇头了,他此时神色复杂,低声说道:“秦季瑜后来什么也没做,他在府里头等死。虞后来查到,秦季瑜于主公留了手,到像是在求死……”
“虞也正因为他后来什么也没做,这才下了杀手。”
姚静听了,眼中有一瞬间疑惑但很快有了明悟,她闭上双眼,说道:“罢了,此事不用再提,秦季瑜的后事,好生安排。”
林虞却没动,他跪了下来:“主公,虞请罪!”
姚静睁开眼:“孝和又有何罪?”
林虞磕了头:“虞擅动杀念,是恐主公动摇之故,臣不信君,是为大忌,然臣却不后悔。”
这话……姚静定定地看着林虞,说道:“孝和为何要将真相说出来。”她生产将权力给了林虞,林虞有足够的能力将这真相完全给埋藏起来,就说秦季瑜后续异动,林虞甚至有足够的手段叫姚峰和钦州士卒杀了秦季瑜,可是林虞没有这般做。
“虞不敢欺瞒主公,虞做的也自当承担。”
姚静移开了目光,她说道:“秦季瑜既是在求死,却也对我动了杀手,可见秦季瑜心中终归于我钦州非一家。”否则,秦季瑜根本不会动手,便是不想负她与江州,所做的也不过留书自尽,而他却对她动了手,可见他也是想看天命而已。
姚静是个果断的人,在她生死一刻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秦季瑜的结局,她若死了,秦季瑜也会为她的心腹所杀,她若不死,她也不过留着秦季瑜,布局江州罢了。
“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多想。孝和,你起来罢。”
林虞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当这个结果出现了,林虞心中反而有些空寂,他觉得自己好像有更好的处置办法,然现在仔细想来,当时他的杀心也着实不甚理智,唯恐秦季瑜能动摇主公。
姚静见林虞未起,她说道:“江州让秦季瑜动手,可见江州会有大动,姑且传我死讯,然后整军备战引刘赦入我钦州!”
林虞一惊。
姚静淡漠说道:“另外,你扶我儿即位,我会命张豹带着虎豹军投靠钦州士卒于你争斗。”又道:“送秦季瑜回江州的人用死士,能杀秦世元自然是好,不能杀动静弄大一些,务必能让天下人信我钦州无主。”
“主公,刘赦刚攻下中州,怕无力前来钦州,主公如何肯定刘赦会因钦州无主而放弃修养生息,前来攻我钦州,虞担忧不仅引来刘赦,反叫世家和□□反扑。”
如今天下十二州,姚静坐拥幽州辽州和钦州,刘赦刚灭中延两州伪帝父子不久,如今也占领冀中延三州,可以说整个北方如今只有她和刘赦。隔江的南方六州,姚静年前派姚银书和林虞借用织室被毁的借口出兵讨伐了襄州,林虞更是推了襄水堤坝在一月之内让襄州成为了姚静的版图,不过这也导致襄州如今一片空虚,姚静安排姚银书在做重建工作,如今成效不大,估计襄州这重建的三五年里不会有任何人对其有兴趣。
至于其他五洲,秦世元所在江州之前早在之前打着为父报仇的旗子已经吞下荆州,秦世元在荆州虽然耗时一年半载,然而最后荆州却是以荆州牧遇刺,秦世元内部瓦解荆州士族而终,可以说秦世元在荆州并未丢掉多少实力,否则秦世元年前也不会乘胜追击攻打吴州,将吴州纳入版图,若非□□和越州唇亡齿寒,互相结盟,加上林虞被姚静送去南边避放襄水之祸时派人刺杀了一次秦世元,秦世元如今可能将□□也攻打了下来。
姚静若是推算的不错,此时秦世元大动,定然会再次对□□出手,只要秦世元对□□动手了,南方只剩下了越州,唇亡齿寒,徐越两州势必要联手对抗,三方只怕没有时间再北方之事,毕竟南北隔着齐江,北方攻下南方可比南方诸侯互相攻伐要难得多,而且□□牧是一个野心不大的诸侯,之前能派使者来说服姚静嫁给□□天子,□□愿不战而降,有此可见□□牧见风使舵的本事,怕是吴州越州落入秦世元之手,这位□□牧就会择主而做依靠了。
“孝和觉得□□牧此人有胆攻我钦州?”姚静难得流露出小视之色。
又说道:“南方自秦世元攻下荆州和吴州后少见支援,□□和越州可见非大事之人,只想偏安一隅延长久富贵,若秦世元会盟南方许诺与□□越州停战十年以上,再许与刘赦瓜分我四州,□□牧那等见风使舵之人,也定不会拒绝。”
林虞点了点头,□□后来和越州联合,也不过是秦世元紧逼之故。
林虞见姚静担忧,他却笑道:“主公,但从长远看,秦世元若给十年时间,日后也不过给徐越两州增添实力,若是不裂土封王,届时他若想一统南方只会多花费数十倍的时间。再说,北方未定,□□和越州可不会轻易给自己找了主子,否则林虞南北皆失机缘,可能一败涂地,我料定,秦世元非短视之人,最终受不住我钦州诱惑的,只有刘赦。”
“主公安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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