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丫鬟逢春察觉到了小姐的伤心,担忧地看着她,眼神让蒋英涵厌恶。此番已经不是看不看得惯宴音的问题了。
一个苏州的绣花枕头罢了,就算凭她的出身,姜负雪再喜欢她都没机会成姜家主母。
但就算如此,她也一定要将此人毁掉,彻底断了她与姜负雪的可能!蒋英涵暗自发誓。
上了马车,青芝小心地收起那把竹叶伞,才凑到宴音身边,眼里的惊讶还未褪去:“小姐认识方才那俊俏的公子吗,他为何与小姐说话,还将伞给了小姐?”
青芝还不认识姜负雪,只当他是一个大胆的公子。
宴音总不能说他们前世认识,只能扯谎道:“先前书院考试的时候见过。”
不过姜负雪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来和自己说话,这是她没有料到的,还送她伞……
撑脸看着挂在车角,随着马车走动不住晃的竹叶伞,宴音觉得自己像喝了蜜糖一样,他是不是对自己……也有这么几分好感呢。
宴音捂住了有点发烫的面颊。
回到宴府不久,尤洺詹也来了,他依旧是要授课的,宴音和他说起了女院那边学的东西。
尤洺詹却不大认可:“经义策论还未进益,学出来的诗也不过吟些风花雪月罢了。”
那倒也是,顾影自怜、对花落泪的诗句宴音也不喜欢,但是她也着实不想再丢人了。
在她的多番要求下,尤洺詹终于答应减少经义的教授,将诗文加入了宴音的课业之中。
到了晚饭的时候,宴荣安留尤洺詹用饭,他照旧推拒离开了。
饭间,宴荣安问起宴音:“今日在书院过得如何啊?”
宴音刚想倒倒苦水,又想起今日她们对自己的敌视看不起,是因为她爹的主簿身份,要真说出来,老爹指不定自责呢。
说着这个,她又想到了蒋英涵,她在书肆时咄咄逼人的模样,还有今日的这番行径,看着倒像个睚眦必报的,以后还是得对她留个心眼。
未免宴荣安又唉声叹气地多想,宴音只说了些书院的景致很好,夫子很有本事,自己听起课来有些困难之类的事。
宴荣安听罢,安抚道:“乖女你先前没去过书院,能一考就过,很厉害了,如今不适应也属寻常。”
宴音点头应是。
“对了,乖女今日带回来那把伞不像是家里的,是交到朋友了?”
宴荣安记得那不是家中的伞,还看到了宴音一脸宝贝地抱着回了闺房,自然起了好奇心。
“啊?嗯,是!”宴音夹了一块肉放进宴荣安碗里,“阿爹吃菜。”
“乖女第一天就有朋友了,比爹还厉害!”宴荣安笑呵呵地吃了她夹的菜。
自得姜负雪雨天赠伞之后,宴音就再没机会见到他,那把伞也就日日放在了她的青布马车之中,陪她日日进学。
一日在书舍之中,宴音正在费力看着一本《平水韵》,有人在门口喊:“宴音,夫子找你。”
她闻声放下书走了出去,是个面生的女子,生得有几分清丽模样。
女子说道:“钱夫子说你作诗尚有问题,让你到后头院中去寻她。”
钱夫子是书院中少有的女夫子,二十岁发愿自梳不嫁,说来也是大靖朝的一名奇女子。
女子说的应当是她今日独自交给钱夫子的一首诗,此事没有其他人知道,应当真就是钱夫子找她。
宴音出去后,蒋英涵就有些担心地张望着,她原本还没未想好要怎么处置宴音,但她忽然收到了一个好消息,这实在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她又恰好找到了引宴音出去的借口,只需轻轻一推,宴音没准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她们面前了。
想到这个可能,蒋英涵咬了咬牙,便兵行险招了。
书舍外,宴音有些为难说道:“可我不知钱夫子住在哪间屋舍。”
女子笑着答道:“我自会引你前去。”看着是个温柔和善的姑娘。
女子说罢就在前面走着,宴音缓步跟上了她,说道:“那便多谢了小姐了,敢问如何称呼?”
“张虞,兰舍的。”
女院分为梅兰竹菊四舍,她说完宴音当下了然。
后院多是夫子所待之地,闹中取静,所以位置也较为偏僻,是以两人一路走过去,见到的人也越来越少。
“张姑娘也是刚从钱夫子处回来的?”
宴音原是想着路远,闲叙片刻,没料到张虞却失了笑模样,而是回头冷冷睇着她,伸手过来。
宴音一惊,想退开,谁知张虞速度很快,捂住了宴音的嘴,在她肩胛间的某处按了一下,宴音就软倒了下去。
这不是书院中的小姐,而是一个练家子!这个念头划过宴音的脑海。
张虞利落地在她嘴里堵了一块布,迎着宴音眸中的精异,说道:“不用这么看着我,来日你做了太子的宠妾,也不必谢我。”
太子宠妾?梁意!
这名字更像一个惊雷在宴音的脑中炸开,不,不,不,她重活一世,不能再让梁意毁掉的!
可周遭无人,她也喊不出声,宴音只能绝望地被张虞扛起,上了一处二层的楼阁。
进了屋内,张虞将她丢在床上,将她的外衣剥了去,又给她灌了一些药,宴音四肢变得更加绵软。
做完这些她才出去,从外面扣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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