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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灯盏散着的暖光将她犹豫的面容投入了姜负雪的眼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宴音的那一丝动摇。
    有变化就好,此时不宜将她逼得太紧。
    姜负雪抚着她的发丝,如今宴音是一只对他疑心甚重的小狐狸,若要将她彻底地圈养在身边,还须徐徐图之。
    察觉到那落在发丝上的手,宴音先前的惊吓还未散去,有些瑟缩地藏回被中去。
    姜负雪也不在意,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起身理顺因方才动作而凌乱了不少的白衣,下床走出了房间。
    笼罩在身上的阴影退去,卷着她的被子也放松了下来,宴音偏头看着他出去了,还有些迷茫:这是放过她了吗?
    可她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姜负雪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件里衣。
    “这里没有女子的衣物,先穿我这件,明日一早再给你置办新的。”他说罢坐回床沿,就要掀开她的被子。
    宴音一只手紧抓着被子,一手推开他的手,急迫说道:“不,不要。”
    “我是你的夫君,夫人这是嫌弃我了?”
    姜负雪抓住她的手直接将人带了起来,被子落下,她被扯得破烂的衣衫早落到了腰上,只一件葱倩色肚兜蔽体,暖光打在肌肤之上莹莹可爱,入手滑腻。
    男人眸色深邃危险,在她耳畔低低说道:“阿音若只穿一件肚兜睡觉,我也是无妨的。”
    清贵公子的皮早在她面前扯破,宴音现在听他每一句话都要打个寒噤,不似在霍南疏身边那样可以肆意妄为。
    “我自己穿……可以吗?”
    姜负雪笑吟吟地看她,宴音被盯得越发气虚,眼睛落向了床内的角落处。
    察觉到面前人上手在她腰间解着,剥了那件破衣,宴音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可胸脯还是控制不住微微起伏。
    像伺候小孩穿衣服一般,姜负雪兴致颇高地将她的手臂抬起,穿进了袖子了,屋内昏暗,只有换衣服时窸窣的声音,灯盏将一切照成了暖色,这瞧着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姜负雪的里衣有些宽大,毫不费力地就穿在了宴音的身上,她体格娇小,像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般,领子稍大,能瞧见里边俏嫩的锁骨和圆润可爱的肩头。
    再越过纤细修长的脖子往上看,倾城娇颜低垂眉,含羞带怯一般,这样的佳人穿着自己的衣裳,哪个男子会不觉心头火热呢。
    现在却不是好时机。
    宴音瞧他替自己盖上被子,又躺在旁边抱着她闭眼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开口问道:“你要睡在这里吗?”
    姜负雪未睁眼,手又收紧了一些,带着浓重的困意道:“我是你的夫君,三媒六聘娶的你,如何不能睡在一处?”
    她仍旧不愿承认:“我们还没拜堂成亲……”
    那双眼睛终究是睁开了,哀怨地看着她:“如今连个名分都不给我吗?”
    “我和霍南疏……”她说道那三个字,瞬间被攫住了下巴,人被带到与他呼吸相闻的距离。
    姜负雪不自主地就爱抚起了她小巧的下巴,这人可恨,又可爱。
    “跟别的男人跑了这么久,现在还不愿承认我是你的夫君,说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太过炙烈的妒火即使暗藏,也会不时泄露出来。
    说罢低头咬在了她的肩头上,宴音被咬得轻抽了一口冷气,还未来得及呼出去,就被堵住了唇,又压到了锦被之中。
    男人压着她的唇辗转,吞没了她迟来的反抗。
    再分开些许时,粉润被亲得嫣红,姜负雪眼尾也带着红,轻呼了口气,指尖描着她因亲吻而水汽弥漫的眉眼,多好,这是因他而起的反应。
    “为夫即便不动阿音,但阿音也该安抚安抚为夫这一个多月的相思之苦才是。”做了坏事的人先开口讨价还价起来。
    说罢他又逐上红唇,人前清冷的公子此厢吻得又凶又急,似要这些日子以来的苦闷尽数诉与她知道。
    “天作地和,文定厥祥。”
    落吻的间隙他念着什么,宴音一句句迷糊地听着,记起了这是他们下聘之时所写下的婚书。
    “喜今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芳……”1
    多美的祝词啊,写下时谁不是满心的欢喜,可今日他们竟成了怨偶,宴音承着这一词一句,被他肆意吻着,眼角再次滚落了眼泪。
    等亲够了,摸够了,宴音也瘫在锦被中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呆呆地望着帐顶,这种事,之前和姜负雪也发生过的,她应该是习惯了才对,可……
    她忽然想到了霍南疏,自己……还配得上这么好的霍南疏吗?
    可宴音一点也不想放弃喜欢他,放弃想和他在一起的念头。
    太脏了,她太脏了!
    宴音想下床走出去,外侧被姜负雪挡了个严严实实,她连独自待着也办不到,只能翻了个身,将脸埋在了被子里。
    身旁之人倒总算满意了一些,正想捞过宴音在小意温存片刻之时,却见她肩膀轻颤,同时有压抑的哭声传来。
    姜负雪满腔的温情褪去,面容转瞬冷了下来:“阿音哭泣,是觉得被我碰了,脏吗?”
    这话越过了哭声,钻进了她的耳朵了,宴音不敢去看他,可姜负雪非要挖她出来,就着烛火去她满脸的清泪,一时间怒气又有些控制不住。
    姜负雪的容色极盛,可沉下脸不说话的样子同意十分震慑人,他看宴音时,宴音也看他,被那寒意浸透,眼睫如惊落的蝴蝶扑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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