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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姐姐,宁姐姐。”迷月半跪在床前,急切地唤她。大夫人一点头,那大夫也赶紧过去替她把了脉,见大夫人盯着他,他头上冒汗,摇了摇头。
    大夫人心里一凉:如果信宁就这么死了,那浩天回来该怎么跟他解释,他会相信信宁是病死的吗?不行,不能就这么让她死,她死了事小,但是如果影响到了天儿,那便不能死。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这个信宁是真的喜欢着自己的儿子,那她的心应该同自己一样,想把一切最好的给他,杜绝一切可能伤害到他的是事。那么,或许可以试一试……
    大夫人走到了信宁面前,见她的面上浮起不正常的潮红,让丫鬟把她扶了起来,她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说道:“信宁,我不管你现在听不听得见,我都要跟你说。你要活着,必须活着,你不是想见浩天吗,你只有醒过来才能看到他。你也知道,他很喜欢你吧,就没有想过,如果你现在死了,他回来会怎样,你忍心看他为你伤心欲绝吗?”
    信宁一开始是没有反应的,待大夫人越说越多,她便越来越不安稳,呼吸急促,虽然闭着眼,但眼珠子一直在眼皮下左右转动,嘴唇也不停地在抖动。终于,她微微睁开了眼睛,只不过,一瞬间又闭上了,但是这已经让迷月很兴奋了。
    有小丫鬟把药端了过来,她试着给信宁去喂药,这次居然喝了下去,没有吐出来。太好了,这下子,宁姐姐有救了。
    大夫人瞧着信宁把药喝了,也松了口气,那大夫又重新把了脉,说情况好转,夜里估计就可以醒了。大夫人点点头,吩咐迷月照顾好信宁,便出了博文园的门,谣萃觑着她的脸色,问了句婚事是不是要推迟。大夫人淡淡说了句:“不用,明日一切照旧。”
    大夫的话果然没错,信宁到下半夜已经醒了,只不过是全身无力,有些疼痛,迷月将她昏睡间发生的事一一讲给她听,当说到大夫人派人通知她明天还是要按时嫁入王家时,迷月小心翼翼看了信宁一眼,后者苦涩一笑,“知道了,我会如大夫人意的。”
    第二天,迎亲礼队吹吹打打就到了相府,不过是停在了后门,这场婚事办得低调,尽管如此,王顺怕委屈了信宁,请了八抬大轿来,媒婆礼给的也丰厚。迷月帮信宁穿上了大红色的嫁衣,描了细细的弯月眉,额头上贴了梅花钿,唇涂红色口脂,耳戴珊瑚珠。宫嬷嬷也过来了,给信宁绞了脸,绾了新娘发髻,带了那凤冠,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一抹浓艳满身喜庆。
    因为是信宁出嫁的日子,宫嬷嬷难得穿了一身明紫色的衣衫,倒也有几分华贵之意。信宁挺高兴宫嬷嬷能来,又得宫嬷嬷亲自来给她梳妆,她更是感激。只是宫嬷嬷看着信宁强颜欢笑的面容,怜惜地拉着她的手,嘱咐道:“到了那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可以来找嬷嬷,嬷嬷帮你收拾他。”
    信宁听着这暖心的话语,投入宫嬷嬷的怀抱,抱了抱她,“嬷嬷,你放心,他应该不会欺负我的,我也会经常去看嬷嬷的。”
    “嗯,嬷嬷等着你。”
    两个人正说着话,外面的锣鼓声已经由远及近,听得很是清楚了。那喜娘已经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给信宁道喜,宫嬷嬷给信宁盖上了红盖头,她先由人带着去给大夫人磕头,大夫人给了她一对鸳鸯配,上乘的白玉雕刻而成,信宁确并不在意这些赏赐,谢了礼就从后门出去了。
    坐上了八抬大轿,耳听着锣鼓喧天,鞭炮响动,她内心无一丝喜色。
    “什么,你说什么,谁成亲?”印浩天从石凳上直接跳起来,抓住刘安的手臂,急吼吼地问道。
    “少爷,快点,是王顺,王顺要成亲,他要娶得是信宁。”刘安忍着钻心的疼,立刻说道。
    “信宁!不可能,信宁是要嫁给我的,怎么会嫁给其他人?你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印浩天惊诧万分,但是不相信。
    “少爷,我是从大少爷身边的家丁说的,他是说漏了嘴,我再问他便吞吞吐吐了,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是没有的事,他怎么会说出口的,他说今日信宁便要嫁给王顺了。少爷,你再不去就迟了。”刘安就快要指天发誓了,印浩天想起来,之前看到王顺买发簪说要成亲了,难道是真的,信宁,信宁真要嫁给别人了?
    绝对不行!
    印浩天毛发倒竖,奔着国子监的马厩里,牵了马,跨上去就狠狠朝马屁股打了一拳,白马吃痛,仰天长啸,顿时撒开蹄子就跑。一路上,只闻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树木草丛不停后退,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宁儿等我,宁儿等我。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相府,府里却是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办喜事的样子。他直冲到博文园,大叫着信宁,屋里空空的,没有信宁,铜镜旁边却放着一枚发簪和打开的胭脂盒。他拿起发簪一看,正是上一次王顺手中的那支,难不成这是真的,他已经来晚了?信宁,信宁现在究竟在哪里?
    “少爷!”迷月在门口惊讶叫道。
    “迷月,告诉我,宁儿呢,她是不是今日嫁人,她现在到底在哪里?”他目龇俱裂,这样的急切哪里还有贵公子的样子。
    “少爷,你快去把宁姐姐带回来吧,她要嫁给王顺大哥了,我只知道好像他的院子是在辉茗街,少爷你快去吧。”迷月带着哭腔恳求道。印浩天现在没空管她,辉茗街,辉茗街,他赶紧又出了府,府里的家丁得了命令试图拦住他,他飞起一脚,踹到一片,浑身怒气勃发,一时没人敢再上前。他再不看他们一眼,骑着马就冲向辉茗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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