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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页
    两人在场上说说笑笑。
    不远处一座阁楼三楼的小轩窗内。
    朔绛脸上正阴晴莫定。
    王德宝顺着官家的眼神小心瞧过去。
    就看见那两人正在秋阳下亲密无间。
    哎吆吆。
    这可如何是好?
    王德宝小心出声:“官家,不若我去请游将军喝口茶?”
    “不用。”官家摇摇头。
    王德宝这就纳闷了。
    您这瞧着两人不顺眼吧,又不让别人给拆散。
    自己在这看着难受,这是何苦来着?
    朔绛虽然气闷。
    可他一点都不想打扰金枝。
    她这些天在帮助宫娥这件是上倾注了许多心思和精力。
    他绝不会因为一己之好恶就生生生生掐断她的希望。
    他伸出手去,关上了窗。
    金枝见了游飞尘一面顿觉遗憾全消,当晚她就将象牙盒里的符纸取了出来烧化了。
    虹霓有些好奇:“大人不是原想嫁给游大人么?”
    金枝摇头:“他现在已经是大老爷了,我在宫里又不知几年,耽搁来耽搁去,到时候他娘抱不上孙子不得骂死我?”
    第二天再见游飞尘时她便笑眯眯道:“好好上上心,说不定你先从这些宫娥里头寻摸个媳妇。”
    游飞尘先是一愣。
    他诧异抬头看金枝。
    金枝也丝毫不惧,继续笑眯眯看着游飞尘。
    游飞尘忽得明白了金枝的意思。
    他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再想起这两天看到金枝在宫里所受礼遇非同一般。
    他也是官场上混的人,
    自然能猜到这是因着金枝在官家心目中地位显著。
    也是。
    官家从前在民间时就对金枝有意思。
    如今他富有四海,又岂会轻易放手?
    游飞尘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看金枝暗示自己。
    那应当是她也对官家有意。
    他抬头:
    “嗯。”
    不过官家若是欺负了金枝他也绝不会轻饶。
    到晚间时朔绛来问金枝:“明日我有事要出宫一趟,你可要一起出去?”
    当然愿意!
    每日困在这四角天空金枝都快闷死了。
    她忙不迭点头应下:“好!”
    又讲条件:“可不能太晚了我还要回来听崔大家授课。”
    朔绛淡笑:“自然耽误不了你的。”
    出门前装扮。
    朔绛照旧穿从前那身旧衣裳。
    金枝这回却有娘捎来的新衣裳。
    她喜滋滋装扮上,跟朔绛出了宫。
    马车出了汴京,东绕西绕到了个乱糟糟的车马行。
    “吆!来修车轴啊!”
    车马行的小伙计示意车夫停靠在大蓬里。
    朔绛示意金枝下车。
    他带着金枝上了另一辆车。
    不多会大棚里停靠着的几辆马车牛车乱糟糟赶了出来。
    转眼就各奔东西。
    金枝瞪大眼睛:“这是为了甩掉跟踪?”
    “正是。”朔绛点点头。
    金枝得意起来:“这还是我听飞尘当镖师时候给我讲的呢!”
    朔绛登时失去了兴致。
    他闷闷“嗯”了一声。
    车到一座府邸时,朔绛示意车夫停一下。
    他进了院墙,很快便跳上了隔壁院落。
    从前的永嘉侯府被哀帝赐给了亲信,
    后来朔绛登基后对方又献了上来,
    如今便空置着。
    朔绛从房顶跳上去,在某块砖后取出了个木盒。
    他取下了木盒珍重收在了怀里这才跳下来回了马车。
    木盒里是他那年想要送给金枝的玉镯。
    正好路过便拿了下来。
    可是上了马车对着金枝又不知该如何给她了。
    他垂下眼帘。
    当初被金枝出卖他自然震惊失望。
    那玉镯没有交出去。
    可也没有扔。
    最后还是放在了书房房顶。
    在空旷的屋顶闲置了许多年。
    一如他不知何处安放的少年情思。
    金枝不知道朔绛去做了什么。
    只好奇问:“我们这要去哪里?”
    “去阜宁县。”
    阜宁县位于汴京城西北,地势平坦,土地肥沃,
    素来有“小江南”之称。
    金枝高兴:“是去玩儿吗?”
    朔绛摇摇头:“不是。”
    他将思绪收了回来,认真给金枝交待来龙去脉:“改朝换代应当丈量田地,有百姓拦着告御状说有人借此侵吞了田地,交上来的账册却毫无问题。朕便打算自己查一查。”
    这个金枝懂:“富人兼并田地?哀帝时这事就不老少呢。”
    她问朔绛:“你还记得顶针一家吗?”
    “就焗碗那家?你摔了个瓷碗,顶针爹给你补好的那次?”
    朔绛想了起来,他点点头。
    “那家就是田地被富户侵占了,申诉无门,不得已跑进汴京城里来讨口饭吃。”
    “只不过那时是哀帝时,民生凋敝官府昏庸,没道理如今你治下还会这等事啊?”
    原来她这么信任他吗?
    信任他手下不会有昏聩无能,不会有民生凋敝。
    朔绛心里就如山泉滋润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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