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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枝听了这些话心里不大畅快,再见朔绛时难□□露脸上。
    朔绛打量金枝上下,立刻瞧了出来:“可有什么不遂心的么?”
    金枝是个直肠子,别别扭扭将今天听来的话一股脑倒出来。
    朔绛愕然,而后笑:“我素来不喜昭平。”
    金枝放下心来,却还是有点担心:“可她从前是帝姬,如今又守寡,都说要想俏一身孝,官家瞧着她楚楚动人惹人怜爱,那怎么办?”
    不愧是金枝,吃醋也是和盘托出。
    朔绛放下笔,正色道:“枝枝放心,昭平进京是因着她主动上书请求祭拜祖灵陵,天下人众目睽睽不得不允,可我与她是半点私情都没有。”
    金枝到底还是要醋上一醋:“说不定昭平哪里自有独到之处,日后还要勾得你神魂颠倒爬她的裙角。”
    金枝如今说话一大特色,便是市井粗话和书面雅语混着说,让人忍俊不禁。
    朔绛笑,捏她鼻尖一下:“她哪里都不好,只有你哪里都好,我见到你第一眼就知道是你。”
    “你骗人。”金枝可不好蒙,“我们见面第一次我拉了匕首对着你脖颈,又谈何一见钟情?”
    朔绛到底还是放下了手头的事,想了想,又走到金枝面前盯着她的眼睛认认真真回答金枝:“那我与你讲讲一些过去的事。”
    朔家老祖先与哀帝先祖两人曾肩并肩打下了江山。
    朔绛老祖先主动解甲归田,
    将手里的权柄交给了哀帝先祖,
    哀帝先祖便将朔家封为了异姓王,赐下了丹书铁券,成为前朝唯一异姓王。
    两家可以说是共享了江山,
    朔家与皇家有不少联姻,常有皇家公主嫁入朔家,也有朔家女儿进宫为后。
    过了几代皇帝们自然不想再容忍有卧榻之侧有他人鼾睡,哀帝最为忌惮。
    哀帝生性多疑,颇为猜忌朔北王。
    朔北王便将朔家自请从王爵削为侯爷,
    可这似乎还不够。
    之后老侯爷便提出要给昭平帝姬和朔绛赐婚。
    他一生忠心耿耿,其实以当时朔家的实力,足够与哀帝分庭抗礼甚至取而代之。
    奈何他老人家过于忠心耿耿,先是将唯一的嫡子送去弃武从文,
    谁知朔绛天性聪颖,一举拔得了头筹,成为了探花郎。
    再次得到哀帝猜疑。
    老侯爷便在朔家提出了要世子朔绛与帝姬联姻,从此世子成为个富贵闲人。
    “昭平帝姬其人虽然自幼与我一起长大,但她生性跋扈,又继承了哀帝的暴戾血统,常有她身边的宫娥内侍被她打杀而亡,我自幼便不喜她。”朔绛回忆过去,“我对她半点儿女之思都无。”
    “何况做驸马便意味着不能领正经差事,只能做个闲职变成废人。我当时又恨我爹将我当作可买卖的种马一般配种,都不过问过我的想法便武断做决定。”
    气恼之下便离家出走。
    金枝又问他:“可是昭平是帝姬啊,又长得美貌,虽然暗地里打杀奴仆但是明面上肯定是举止高贵又典雅,你们这种高门男子,不,全天下的男子不是都以得到高贵女子的垂青为荣么?”
    朔绛失笑:“我以得到高贵如金枝的垂青为荣。”
    啊这,金枝有些害羞,没好气睨了他一眼。
    他再次认真道:“我对昭平从来没有任何情愫,有的人待人接物也彬彬有礼客气有加,但你知道她的血是凉的。”
    “你不一样,虽然满口金钱利益,可心底始终是个好人。
    与他是同类。
    金枝促狭笑:“第一次见面就讹了你一袋金叶子的人血是热的?”
    啧啧男人花言巧语可真是不能信。
    “可若是昭平她拿了金叶子后会毫不犹豫告官,那种人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仅限的一点聪明才智都用于经营自己的个人舒适生活,没有半点善良给世间。”
    “做这种人的枕边人、父母、孩子、邻居、同僚都极其可怕。他们表面文质彬彬温文尔雅,可他们的心是黑的血是凉的,如同毒蛇一样,随时准备反咬任何人。”
    朔绛将枝枝的手拉起来放到自己胸口:
    “而枝枝的血是热的,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
    说罢便一点点将她的手指亲了过去。
    偏殿外玉兰花花苞绽放出雪白淡粉的花束,一树树明艳若雪。
    金枝被他吻得晕晕乎乎,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怎么最后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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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平很快就进了京。
    这便是当权者的大气,官家在侧殿为她召集了盛大的洗尘筵席。
    人人都知这是做出来安抚人心的,却仍旧不得不佩服官家心性坚韧。
    哀帝可是灭了官家满门。
    可他仍旧能够礼让昭平。
    不由得对官家更加敬佩。
    而从前那些哀帝的嫡系也受到了安抚,少了些惴惴不安的心思。
    金枝如今跟着崔大家和太后学习了不少知识,自然能瞧出其中的端倪:
    哀帝倒台,但他背后许多势力也无法一日内赶尽杀绝,唯有怀柔、铁血手腕并用,才能分化其中势力。
    并不是每一股势力都想为哀帝复仇的,如此一来,投靠者入彀,动摇者解散,坚定者背刺,自然而然瓦解成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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