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难倒他了。
他斟酌道:“皇上,这不好说。”
“嗯?”姬星河看过来,“恕你无罪,说吧。”
既然皇上都发话了,王喜便大着胆子将自己的猜想都委婉地讲了一遍。
“皇上,让一个人高兴得知道他喜欢什么,需要什么,比如说罗公公,他与奴才一样都是伺候皇上的,能够得到主子重用,经常有金银珠宝等赏赐之物就很满足,如果再想得深远一些,能够成为皇上面前的红人,那更好。”
“这样就行了吗?”
姬星河道,“可朕已经给了容妃许多御赐之物,甚至计划为她盖座宫殿,不过她都拒绝了,而且看上去,她对这些也并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如果你是罗宣,还想要什么?”
这个……
王喜觑了姬星河一眼,姬星河挑眉:“嗯?”
王喜忙低头道:“皇上,奴才不敢欺瞒。奴才能够伺候皇上,那是祖上冒青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过奴才到底是缺了东西的人,心里最渴望得还是跟普通男子一样,娶一个娘子,生几个孩子,如现在这般,当然也好,但人总是不满足的,旁人在奴才面前可能笑脸相迎,可背地里谁都可以说一句阉人,奴才做梦也想自己是个全乎人。”
全乎人?娶妻生子?
罗宣也是这样想的吗?
“你们都是这样的想法?”
“皇上,奴才不敢说全部,但大抵是如此,”他小心翼翼地道,“罗公公估计也有这样的遗憾。”
是吗?
他想起以前罗宣在如霜居的时候,的确说过他想离开皇宫。
可如果让他放容宛月离开,绝对不可能。
娶妻生子。
他脑海中蓦然想起容宛月护着红袖的模样,他偶有耳闻,以前的容宛月对邀月宫里的宫人非打即骂,是罗宣来了之后,才对她们温声细语,成为她们的靠山。
难不成,她虽然穿成了女儿身,可心里却如王喜所讲,依旧喜欢女子。
她喜欢邀月宫中的人?
这猜想让他瞬间皱起眉头,他不能容忍罗宣喜欢别人,不管这个人是男是女,通通不行。
不过,除了这个,其他的他倒可以先满足他。
他沉思一番,想到了好办法,他对王喜吩咐下去,决定给容宛月一个惊喜,也可以了却她一桩心事。
容宛月伤好一些,姬星河依旧每日来邀月宫,但并不像之前一样让她休息,反而时不时就要叫她一声,吩咐她做事。
容宛月倒也愿意做,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姬星河事情又多有琐碎,他谁都不支使,只让自己亲自来做。
容宛月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能够坐下来休息一会儿用膳,她想着姬星河这下该安静,可没想到姬星河却再次喊她的名字,居然是让她布膳。
布膳一般宫人来做,容宛月虽然之前为了赶紧取得好感值也做过,可姬星河知道她的身份后,连一点点活都不让她干,她偶尔多看了两页书,他都斥责身边人没有照顾好她,让她赶紧躺着。
今天那么反常,不得不让她起疑。
她忍着疑惑给姬星河布膳,姬星河胃口似乎极好,只要是她夹过去的,他全部吃了下去。
到最后,容宛月都怀疑他这么吃下去会撑着,她停下问道:“皇上,你吃饱了吗?”
姬星河说:“你可以继续夹,我还能吃。”
话音刚落,他打了个饱嗝,嗝刚露出个头,他立刻捂上嘴,生生地压了下去,并示意容宛月自己没事。
容宛月将银筷放下来道:“吃不下就不吃了,等下皇上饮一些消食汤,免得积食,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不知道饥饱呢。”
容宛月说了他几句,一旁的宫人都低头,暗道娘娘好生大胆,敢教训皇上。
可皇上不仅没有生气,脸上还挂着笑,似乎很喜欢娘娘这么对他,真的是奇怪啊。
容宛月劝阻姬星河之后,王喜称有事,姬星河回去处理了。
容宛月得以休息,仔细想来还是觉得姬星河不对劲。
可更奇怪得还在后面,接下来的几天,姬星河都派了很多活给容宛月,不是让她跟他一起去种橘子树,就是让她去放风筝,而且还是她跑,他看。
这样高强度的运动几天下来,容宛月就受不住了。
她休息了一晚都没有过来,隔天姬星河又派人过来请她去夏园,说有东西要给她。
她眼睛都睁不开,便说不去。
王喜亲自过来,满脸笑容殷勤地伺候她,说皇上一直在等她。
没法子,她只好起身,起床的时候,她闭着眼睛,结果一不小心碰到紫檀拔步床的围栏,额头上红了一块。
其他几人吓了一跳,容宛月摸了摸说没事,一行人很快去到夏园。
容宛月见到姬星河,他远远地就迎过来,眉间跳跃着喜色。
容宛月心中藏疑,她她刚想行礼结果先打了个呵欠。
姬星河问道:“没有睡好吗?”
“最近是有点累。”她答应一声,神色恹恹。
姬星河收了笑,他突然看到容宛月额头上的红印,伸手一模,容宛月没防备“嘶”了一声。
姬星河皱眉,对着红袖道:“怎么回事,你们如何伺候得娘娘,竟然让她受伤,一人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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