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公公真是越发大胆了,这可是皇上,是皇上啊。
可他还算有眼力劲儿,没有冲动地闯进去。
不过他一直在门口看着,万一不对,他好再进来。
姬星河一直仰着头闭上眼睛,似乎真的做好准备等容宛月的巴掌落下来。
容宛月看他闭眼,睫毛如扇又如蝶翼,轻轻一眨,蝶翼扇动的微风便吹进了人的心里。
他眼尾上翘,一抹红晕让他显出别样的绮丽。
而他半跪在前,脖颈修长,扬起的时候如花茎,一折即断,微微的脆弱凌乱感,瞬间击中了容宛月。
他这个样子真的是引诱着人去欺负他。
那巴掌到了他的面前,却半握着,食指微勾,容宛月心里的恶劣放出,她勾住了他的下巴。
姬星河不明所以,他顺着容宛月的手抬起了下巴,然后睁开了眼睛。
他双眸瞳仁漆黑幽深,里面倒映出容宛月的脸,他疑惑地微微歪头,似林间一只纯白狐狸第一次面对凡人透出的不解。
可爱爆了,好想rua。
容宛月顺手揉上姬星河的头发,而后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道:“算了,看在你是为了我的份上,我不会跟你计较的。”
姬星河一瞬间高兴起来:“真的,你不生气?”
“不生气,不过以后咱们可以多接触一些阳间事务,似这等地方就少来吧。”
姬星河答应了,他回头看了看骨灰罐和白陶罐问道:“那这些你打算怎么处理?”
容宛月想了想,也许真正的罗宣会喜欢。
她道:“那就将这些找一处陵寝,好生埋葬吧。”
姬星河点头,他见容宛月看了看两边的架子,他道:“这里面装的也是净身之物。”
容宛月一听,真是一刻也不想呆。
姬星河将这里的事情交给王喜,然后赶紧带着容宛月立刻了这里。
容宛月出来之后,只觉得呼吸都不一样了。
她长舒一口气,姬星河道:“你好像并不想看见自己的骨灰。”
被看出来了?
容宛月斟酌道:“毕竟人要往前看吧,我现在成了容妃,感觉也不错,前身还是尽快入土为安为好,皇上你说对不对?”
姬星河思考一番,他又看了一眼那釉金陶罐,不知不觉这罐子也在身边陪了那么久了,乍然要将它送走,他还有一点舍不得。
不过,他又望向容宛月,他现在已经有真人陪在身边,而她也对旧物不留恋,他也不用再对着它们睹物思人。
他道:“好。”
他会选一处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将“罗宣”好好地埋葬,让他安睡。
经此一事后,姬星河知道自己讨容宛月欢喜的事都算是办砸了。
为了补偿她,他又赏赐了许多东西过去。
不过这次他留了心眼,等王喜回来禀报说容宛月更喜欢那些绫罗绸缎和首饰,对宝剑和鞠球似乎并不感兴趣时,他慢慢确定容宛月真的喜欢现在的生活,她已经在用一个女子的身份生活了。
那如果是女子,又该如何取得她的欢心呢?
他的视线移到王喜身上,顺口问了出来。
王喜还未回答,他便道:“这次想好,如果再错了,惹容妃不高兴,那你这身皮也别要了。”
王喜惊出一身冷汗,他道:“皇上其实这事也简单。你可以直接问容妃娘娘,问她喜欢什么,或者问她身边的宫人,宫人有时候会比其他人更加了解主子。”
她们会比自己更了解容妃吗?
姬星河眉头微皱,这个说法让他不喜。
王喜小心道:“皇上,奴才很想问问,皇上是准备将容妃娘娘就当作容妃娘娘了吗?”
姬星河扫过去:“什么意思?”
“就,”王喜头低了下去,“皇上与奴才都知道,现在的容妃娘娘里面是罗公公,罗公公是个公公,是伺候皇上的太监,她现在突然变成皇上的妃子,她是如何想的?是想像以前一样伺候皇上,还是说不在意自身,就顺其自然地当皇上的容妃娘娘?”
这个问题如果王喜以前问,的确会让姬星河哑然,毕竟从罗宣重生以来,他一直按照自己的法子在对他好,倒是没有问过他的想法。
其实,正如他对罗宣说的,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是他,自己就愿意一直跟他在一起。
罗宣是怎么想的,他不清楚。
但是前几日夏园一行,他明白了罗宣的意思。
他眼中含笑道:“朕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喜欢我。”
他想起她说过的那些话了,她说过入宫之后见到他就喜欢,还想让自己将她放在心上,甚至为了这个还与自己有过赌约。
她不止一次说过她喜欢自己,爱慕自己,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愿意抛却前身,甘心当容妃,待在自己的身边?
不会错的。
他肯定地道:“她现在就是容妃,以后没有什么罗公公了。”
王喜明白皇上的意思了,他赶紧应是,然后道:“皇上,如果是后宫嫔妃,那么皇上的独宠,她们能够身怀有孕,为皇上诞下龙子,甚至成为皇后,掌管六宫,这应该是一个妃子最高兴的事情了。
独宠、生子、当皇后,这倒是也不难办。
不过,想到生子,他陷入沉思。
他见过襁褓中的婴儿,软软的一团,哭起来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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