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人进来,怀想头上已经上好了药,此时戴着帽子。
红袖重新换了衣衫,不过眼睛还是红肿的。
容宛月道:“这次你们都受委屈了,不过好在皇上已经命人去查明真相,你们是清白的,本宫也一直很信任你们。”
她看向怀想:“尤其是怀想,这次算是立了功,你们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本宫会补偿给你们。”
红袖摇摇头:“奴婢什么都不要,只想以后也能一直好好地伺候娘娘,如果没有娘娘护着,奴婢已经死了两次了。”
容宛月点点头:“你好好地休息,本宫赐你白银五十两,俸禄加倍,你不用担心。”
红袖谢恩:“谢谢娘娘。”
她又转向怀想道:“你呢?”
怀想更是什么都不要,只有一样,他小心翼翼地道:“奴才想,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娘娘跟红袖都不要再生奴才的气。”
就这个吗?
容宛月又看红袖,怀想解释道:“奴才知道奴才该死,换成谁都永远不会原谅奴才。奴才也不想辩解什么,奴才当时就是怕死,奴才以前有一个朋友叫罗宣,他的姐姐在宫里,一直孤苦无依,奴才想着至少要照应一下她……”
他说着又住嘴了:“这像是借口,不过是真的,奴才就是错了,差点害死红袖。红袖她还将生的机会留给奴才,奴才忘恩负义,一直想跟红袖说对不起,今天就让奴才说一声。”
他朝红袖跪下道:“红袖,我对不起你,我不奢求原谅,你就当我是个屁,不要放在心上。”
红袖不受他的跪拜,她脸瞥向一旁道:“你起来,不要跪我。”
顿了一会儿,她道:“这次也是你救了我一命,我们算是两清。以后就好好地为娘娘做事。”
能得红袖这么一句话,怀想也松了一口气,他又朝容宛月叩首:“娘娘,要不然您就将奴才送到浣衣局,奴才以后就不会碍着娘娘的眼了。”
他主动提出去宫里辛苦的地方,容宛月惊讶道:“倒也不必,现在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其他人万一欺负你呢?你跟红袖都是忠心耿耿的,就好好待在邀月宫,不要乱想,将你的伤治好。”
怀想也不再坚持,红袖看样子似乎是松了口气。
容宛月瞧着,这两个人的心结差不多快解开了。
两人下去,天已经快黑。
这毕竟是端午节,御膳房的人送过来美味佳肴,容宛月坐在一旁,想起以前跟家人在一起过节的日子。
她老妈喜欢吃,但是不擅长做,每年都是老爸下厨,包各种馅料的粽子。
连她都说粽子太多,她老爸总说,一年一次,要让她老妈吃得过瘾。
老妈也是一边嫌弃,一边吃得不住嘴,每当这时老爸就乐呵呵地看着老妈,吃她尝了一口又不喜欢吃的粽子,两人天天在她眼前给她喂狗粮。
她想家了。
白日的喧闹过后,此时她一个人在这里,似乎格外冷清。
她不由地想与姬星河在一处的时候,她倒是忘记想家,还过得很开心。
比如现在,她已经开始在想姬星河在做什么,要不要去找他,两人一起过端午。
只是还没出发,她就接到旨意和一套衣衫,让她穿了去春意园。
容宛月瞧那一身窄袖劲装,不解地问王喜。
王喜只说她去了就知道,这是皇上的赏赐。
容宛月也没耽误时间,穿上之后出来看到外面是龙辇。
不用说又是姬星河的意思,她坐了上去,龙辇出发,很快到了春意园。
容宛月远远地看到姬星河也是一身红色的劲装,两人身上衣衫相同,仔细看几乎连纹路都差不多。
他身边还停着一艘小船,容宛月突然想起今天姬星河说过要教她划龙舟,他该不会说真的吧?
现在划龙舟吗?她看了看天,今日天公不作美,明月被乌云遮蔽,只有隐隐的光亮。
王喜在一旁喜滋滋地道:“娘娘,皇上对娘娘那可是真好,皇上回到羲和宫之后,便命人马不停蹄地调来一艘仿制的龙舟。一般的龙舟都太长,不适合学习,可普通的船只有没有龙舟的速度,皇上想让娘娘真的学会划龙舟,才这么吩咐的。”
容宛月笑笑,王喜又道:“娘娘放心,皇上会凫水,附近又有侍卫,不会让娘娘出事。”
“皇上是什么时候学会凫水的?”
王喜想了想到:“这有好多年了,当初皇上年满十岁的时候曾经落水过一次,从那之后他便怕水,可太皇太后却说一个君王当什么都不怕,硬是让皇上下水学习凫水。当时奴才就在旁边,寒冬腊月里,皇上就那么硬生生地被赶到了湖中,太皇太后还不准人救,就那么让皇上在水里挣扎,直到皇上快要不动的时候才让侍卫去捞。”
王喜回忆往事,仍旧是可怜自家主子,当时他已经大了,看皇上那么小一只瑟瑟发抖,在水里像落水的鹌鹑一样,无助挣扎,太皇太后在一旁喝茶,视若无睹。
他虽然是个奴才但也知道,太皇太后哪里是锻炼皇上,分明是皇上没来得及向她请安,她在惩罚皇上。
不过,太皇太后之后倒是又拉肚子,又做噩梦,足足病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没有太皇太后在,皇上终于克服困难学会了凫水。
现在皇上的日子终于越过越好,太皇太后也不在宫中,对他造不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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