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有人进来问她需要什么东西,他们再下去准备。
她不像是来收押的犯人,反倒像是来视察工作加度假的。
每个狱卒都十分惶恐,生怕哪里惹她不满意了。
容宛月哭笑不得,她知道姬星河现在在气头上,也不会对她做什么。
而她折腾一天是真的饿了。
她坐在案前用膳,没想到这里的鸡、鱼做的都不错,尤其是鱼,十分地鲜美,就是刺太多了些。
平常都有红袖为她将刺去掉,现在自己动手,她发现刺真多。
好不容易,挑出了刺,她刚吃进嘴里。
眼前的光似乎被什么遮住,她抬头一瞧,姬星河正幽幽地看着她。
他的视线在盘子已经快要被吃光的鱼身上扫过,然后又盯着拿着筷子的容宛月。
姬星河?
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她赶紧起来,同时将嘴里的鱼肉给咽下去。
咽得太急,她猛然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咳……”
嗓子里刺痛,她暗道:完了,完了,咽下去一根刺。
她表情痛苦,手指捏着嗓子。
姬星河原本冷着脸,此时急忙进去,可那牢门被锁着。
王喜一看,急忙道:“快,快开锁。”
狱卒颤巍巍地拿出钥匙,还没有找到,只听咚地一声,锁被姬星河长剑砍断,他踹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姬星河扶助容宛月问道:“怎么了?”
容宛月指着盘子里的鱼,姬星河脸色大变:“鱼有毒?来人!叫太医,送饭的人是谁,杀了。”
侍卫赶来,狱卒吓得噗通跪下,郭镇也赶了过来,姬星河怒发冲冠:“她要是出了事,朕让整个廷尉监的人陪葬。”
狱卒大骇:“皇上,皇上饶命,奴才没有下毒。”
侍卫拖着狱卒就往外走,眼看那狱卒性命不保,容宛月终于将嘴里的那一口鱼肉咽下,她咳嗽两声道:“住手,不是毒,是刺,我刚刚咽下去一根刺,是一根刺。”
容宛月忍痛将这句话说完,狱卒如蒙大赦,姬星河也松了口气。
他问道:“真的是刺吗?”
容宛月点头:“是,是刺,我刚刚正在吃鱼,这鱼刺太多了,我好不容易挑好刺,刚准备吃,你就来了。我一紧张就吞下去,谁知道呛住不说,后来强咽下去嗓子就很痛,刺好像扎在这里了。”
“听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我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你吃鱼了。”
容宛月忙道:“我没有这么说。”
姬星河冷哼一声,上前捏住容宛月的下巴。
容宛月后退,他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道:“躲什么,我看一下。”
容宛月不由自主地张大嘴,这样在他面前张嘴,还吃过鱼,真的有点羞耻。
姬星河看不到,他仍旧不放心:“太医呢,为什么还没来?”
肖玉书本来担心容宛月,想来这里看一看,结果还没到,就看到羲和宫的人来请太医。
他赶紧过来,姬星河一看到又是他,不高兴地道:“肖吏目还真是忙,哪里都能遇到你?”
肖玉书低头道:“微臣刚从云姑娘处回来。”
姬星河冷哼一声道:“快来看看容妃,她嘴里扎进一根鱼刺。”
肖玉书道是,他让容宛月坐下,而后让人举了蜡烛在一旁,他拿了压舌板,最后看清楚那根刺的所在,他要将刺拿出来。
容宛月一看他手上的工具就有点害怕,她看了姬星河一眼,姬星河双手避在身后,察觉到她的目光,默默地朝她走了两步。
等肖玉书一靠近,容宛月下意识抓住姬星河的衣衫,她微微后退。
肖玉书道:“娘娘不要动,很快就可以将鱼刺拿出来。”
容宛月点头,只是眉头微蹙,她仰头张嘴,肖玉书动作很轻,可喉咙处毕竟都是软肉,容宛月痛得眼泪一下子盈满了眼眶。
姬星河看着容宛月眉头紧蹙,眸中盈盈泪光,痛得吸气偏还强忍着,他顿时气息不稳道:“小心点,没看到她很痛吗?”
肖玉书道:“是,皇上。”
容宛月眸中倒映出姬星河着急心疼的模样,他嘴唇紧抿,看着肖玉书的动作,身体也紧绷着。
明明是自己痛,自己要拔刺,他比自己还要忐忑。
姬星河低头,与容宛月对视,他伸手食指擦过她眼角的泪,他道:“别怕,马上就好了。”
他话音一落,容宛月只觉得嗓子一疼,还没来得及出声,肖玉书道:“皇上,娘娘,好了。”
容宛月低头,看到旁边的瓷盘中果然放着一根鱼刺。
这么长的鱼刺扎进喉咙里,怪不得那么疼。
姬星河看了下容宛月的脖子,刚刚一定很疼。
他道:“将这鱼扔了。”
容宛月哎了一声,又在姬星河不赞同的目光中小声道:“我还没有吃完,其实不关鱼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姬星河气笑了:“你嗓子不疼了,还要继续吃。”
容宛月摇头:“没有,不吃了。”
姬星河这才忍住没发火,可他随即又听到容宛月低声道:“可那鱼是挺好吃的。”
姬星河一口气堵在心里,吐不出咽不下。
他指着容宛月,容宛月看他要生气,两手一握,将他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中,她道:“好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不会让自己再被鱼刺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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