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一压,已经情不自禁地摩挲,想将红痕抚平。
容宛月瞧着时机合适,她小声道:“还是疼,不如先放开我吧。”
姬星河的手顿了一下,容宛月以为他是发现自己的意图,她屏住呼吸,姬星河垂眸。
四目相对,四周静寂。
姬星河摩挲她的手,竟然真的开始给她解开。
容宛月放下心来,她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姬星河给自己解开银链子。
突然姬星河身子微微往下一压,容宛月察觉不对,想要抬头,姬星河却捂住她的眼。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只感觉到自己手上的银链子本来已经快要解开,现在又被重新扣上了。
不过与刚刚不同得是,手腕处,多了一条柔软的锦帕。
他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他捂住自己的眼睛做什么?
“皇上,怎么了?”
姬星河没说话,只在她耳边微微喘息。
那声音比平常要快,似乎还有一丝压抑。
她忙将姬星河的手拿开,姬星河已经下了床。
她手上的链子依旧无解,可容宛月先注意到的是他紧皱的眉头和他嘴角还未来得及擦干净的一抹红。
她吃了一惊,急忙道:“皇上,你怎么了?你吐血了?”
姬星河摇头:“我没事。”
“什么没事,你嘴角血都没擦干净呢。”
姬星河慌乱地用帕子一抹,果然看到上面的一丝红。
但他攥紧手帕道:“你看错了,我没事。”
“你刚刚是不是想哄我给你解开链子,你想跑,你想逃出如霜居?”
“我的确是想让你解开链子,因为我手疼,如果你不同意,我不会离开如霜居。”
姬星河嘴角轻扯,似乎想要笑。
可那弯起的弧度很快抿成一条直线,他扶助一旁的金笼子道:“不用再用甜言蜜语欺骗我,我不会再上当了,阿宛,以后你就在这里,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金笼,你不要逃,也逃不出去的。”
容宛月的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他攥紧拳头,青筋那么明显,似乎在忍耐什么。
她突然想起来。姬星河是不是毒发了?
她赶紧道:“半年时间已到,你是不是旧疾又发作了,赶紧去找太医,泡药浴,这个可耽误不得。”
姬星河忍过那一阵钻心的疼痛,终于能够松懈一会儿。
他看着容宛月笑了:“阿宛,你还记得我毒发的时间,真好。”
他说完腹痛来得更急,他没忍住跪倒在地,容宛月急道:“来人,来人哪。”
可无论她怎么叫,都无人应答。
姬星河摇头道:“阿宛,你不用叫了,我早已吩咐过,不准任何人打扰我们,这如霜居只有我们两个。”
“那你还不快点去,你是要痛死自己吗?”
“阿宛,”姬星河握紧金笼上的扶手,“你是在心疼我吗?”
“我当然心疼你。”
“所以,你不会离开对吗?”
“不会的,你快点去看太医。”
姬星河却想到了那封信,他笑得凄苦,靠近容宛月,声音低迷:“阿宛,阿宛。”
容宛月伸手想要抓住他,可那链子十分结实,无论她怎样挣扎,就是断不了。
而姬星河就床头,看着她:“我没事,我只想在这里看着你。”
容宛月呼唤系统,她点击商城想要兑换解药,可商城更新,她无法登录上去。
她气得只想骂人,姬星河抓着她的一个衣角,不远不近地守着她。
容宛月能够看见他额头上的汗,她无力道:“皇上,你何苦如此?”
“阿宛,我知道你不喜欢被锁住,你喜欢自由,可是我怕,怕你会像那只狐狸一样,随时想着逃出去,然后再也看不见你。我在这里陪着你,痛也守着你,你不要生我的气。”
原来他不去泡药膳是要惩罚他自己。
容宛月道:“我不要你这样,你快点去太医院。”
姬星河摇摇头,继续在容宛月的身边忍受疼痛。
容宛月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她甚至想要跟他坦白一切,好让他不要那么痛苦。
可是系统说过,她不能暴露,不然无法回家。
……
从这一天之后,容宛月真的就待在了这座“金屋”中。
而姬星河果然也如他所说,除了上朝,剩余的时间都在这里陪她。
她的手腕仍旧被银链子绑着,不过第二日链子的接口处便换成了柔软的丝缎,轻如云,韧如丝,不会硌着她的手,但她也挣脱不掉。
她要洗漱,姬星河亲自端来水给她擦脸,又拿来细细的玫瑰青盐为她刷牙,漱口。
他为容宛月磨指甲涂凤仙花汁,指甲圆润,颜色涂得均匀,手艺不输红袖、绿蜡。
饭食也是姬星河端来,亲自喂容宛月。
他伺候得特别周到,如果不是手上的丝缎,容宛月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被囚禁。
她无奈问道:“皇上,你一直待在这里,朝政怎么办?”
姬星河道:“已经处理好了,没有处理的部分也已经拿了过来。”
檀木桌子上摆着许多奏折,容宛月见他真的样样都准备好,无一处可挑剔。
她十分无聊,姬星河还体贴地给她读书,他知道容宛月的喜好,史书他不读,他读的都是民间的志怪小说和情爱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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