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大的事情,也比不得阿宛的性命
即使她吃下解药,恢复神智之后,她恨自己,怪自己,她要马上离开,这都是应该的。
他似乎已经无法阻止她,也没有任何脸面去留下她。
他深深地看了容宛月一眼,他道:“阿宛,我知道从来不想这样,你为了我能如意,主动将蛊虫给我,让我来选择。我没有你那么好,我很自私,所以我想要留下你。可是,我后悔了。”
他拿出另外一枚白色药丸道:“阿宛,吃下这颗药,蛊虫就会死掉,你就自由了。我知道你会恨我,对不起。”
他将药丸放到容宛月的嘴边,他轻轻地吻了下容宛月的手,含着无限的留恋不舍,他道:“阿宛,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到现在问出这句话,似乎是怕容宛月醒来之后,自己再也听不到容宛月说喜欢他。
容宛月深深地看着他道:“喜欢。”
姬星河笑了,刹那间宛如春花绽放,他泪光盈盈,宛如天上繁星,可他虽然笑着,眼神却是留恋难过的,似乎是在做诀别的准备。
容宛月一时看呆了,等她反应过来,嘴已经张口,吃下去了他喂下的药丸。
她眼前一阵黑,陷入了黑暗。
容宛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她睁开眼,罗莹与邀月宫的一众宫人都守在眼前,见到容宛月醒过来,她们试探的叫娘娘。
容宛月好笑地道:“都守着本宫做什么?”
一听容宛月这熟悉的语气,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齐山更是道:“娘娘好了,娘娘好了。”
其他诸人也是高兴,容宛月摇摇头,绿蜡赶紧去叫太医。
容宛月左右看看,没发现姬星河的影子,她问道:“皇上呢?”
罗莹道:“皇上还没下朝,他吩咐了,一旦你醒过来就要让太医过来诊脉看看。”
容宛月凝眉,肖玉书过来给容宛月把脉之后说她一切都好,龙胎也没事,只是容宛月即将临盆,需要万事小心。
容宛月自是应了。
她成为傀儡的时候,天天都快无聊死了,而且又十分的馋。
姬星河虽然照顾她很好,可他也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现在醒过来,她立刻让人做了一桌子好吃的东西,她要将自己想吃的东西都吃个遍。
等吃好了,容宛月又去了御花园走一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看着天上的夕阳,容宛月只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她等到晚上也没有等来姬星河,虽然她派人去打探问来的结果是姬星河一直在忙政务。
可想起昨日他在自己面前的痛苦,她也顾不得许多,直接慢慢踱步去见姬星河。
姬星河正在羲和宫,他从昨日到现在就将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政务之中。
连六部尚书都被他半夜里叫起来,陪着他一起处理大大小小的事。
直到今天下午,六位尚书才得以回去。
他们回去,姬星河却没有时间去休息。
他一停下来就会想起容宛月,他知道容宛月醒了。
他想去看她,可是他止住了脚步。
他怕,怕自己真的见了容宛月,会无地自容。
他派过去太医,并且让所有人听从容宛月的话,她要做什么,就可以去做什么。
他忙了一天一夜,却是越来越清醒,越来越想念容宛月。
他忍不住拿出自己珍藏的画来,打开画,他注视着上面容宛月的脸,忍不住想她现在在做什么。
肩膀上盖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姬星河没有动,他不悦地道:“王喜,不是告诉过你,没事不要进来打扰朕吗?”
“我打扰到皇上了吗?”
姬星河听到声音,身体震动,几乎全身的每一块肌肉和血液都在叫嚣:她来了,阿宛来了。
他急忙抬头,容宛月低头看向他手中的画,这还是自己画的那一副,他保存得挺好。
姬星河声音颤颤,他道:“阿宛?”
容宛月道:“是我,怎么了,是不是不想见我,所以看到我惊讶成这个样子?”
姬星河摇头:“不,不是。”
“不是吗?那为什么我醒过来这么久,也没见你去看我?”容宛月道。
姬星河欲言又止,而后道:“我,我只是怕你不愿意再看见我。”
“我?为什么会不愿意见你?难道你做了什么事吗?”容宛月故意问道。
姬星河面上再次露出苦痛之色,他道:“我,我……”
见他如此难过,容宛月道:“算了,不用说了。”
“不,我要说,”他鼓足勇气道,“我误会你了,我错怪你,其实我们两个,一直以来,是我对不起你。”
他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不知道容宛月其实当时虽然是个傀儡,但她什么都知道。
他只是觉得自己本来已经对容宛月如此不公平了,现在仍旧瞒着她,他怕是心中更加难捱。
容宛月听完没有立刻说话,姬星河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容宛月道:“说完了?”
姬星河点头:“是。”
“哦,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她满不在乎。
姬星河惊讶道:“你,你不生气?”
容宛月道:“生气啊,但是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你是提前听到了我跟罗莹的谈话,当时我的确说了自己会给你下毒,你当时那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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