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星河这才哄了哄她,抱她回去。
这之后,姬星河又亲自做了瓷人,瓷人比木人更加地逼真、好看,小公主果然更加喜欢这个“母后”。
姬星河见小公主对它爱不释手,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
容宛月这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个事。
怪不得小公主一看见她就叫母后,而罗莹与红袖等人看到她却如同见鬼一般。
她道:“那皇上呢,他现在在哪里。”
罗莹道:“皇上估计又想娘娘了,这会儿可能在羲和宫或者如霜居,我已经让人去寻了。”
不过,很快齐山过来,他们并没有找到皇上。
容宛月听到到处找不到姬星河,她想着现在刚过端午节不久,如果她是姬星河,她会在哪里?
脑海里闪过一个地方,她道:“我知道皇上在哪里。”
她急忙往湖边走,她走得很快,她想快点见到姬星河,她想告诉姬星河,她回来了。
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她不会再丢下姬星河一个人了。
她走到湖边,发现湖边并没有人。
不对,按理说,姬星河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的。
她举目远望,湖中心有一艘小船,船上有棚子。
她正要近前,却被突然现身的侍卫所阻止。
容宛月确定,姬星河就在船上。
她道:“让我过去,我是皇后。”
王喜从另外一旁走出来,见是个陌生的女子,他皱眉道:“闭嘴,冒充皇后当诛。”
罗莹急忙道:“慢着,你看她的脸。”
她提灯照亮容宛月的脸,王喜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罗莹道:“王公公,我用性命担保,她真的是皇后,你忘记之前罗宣附身到皇后身上了吗?现在是当年的情况重演了。”
王喜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容宛月只听噗通一声,似是船上的什么掉入了水中。
她急忙道:“是什么掉下去了?”
她推开王喜,纵身跳入了湖中。
多亏她学会了游泳,现在派上了用场。
她急忙朝湖中心游了过去,船上没有人,只有一盘未动的粽子和桃花糕、还有她以前佩戴的镯子。
姬星河,跳下去的是姬星河。
她急忙喊道:“姬星河,你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她。
她再次潜入湖中,湖水很冷,又很黑,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急忙上船,拿起上面的灯照亮湖面,大叫道:“姬星河,姬星河。”
众人都十分惊讶,这宫里几时有人敢直呼皇帝的大名。
王喜急得擦汗,这女子不仅长得像皇上画的女子,居然也敢直呼皇上的名字。
这一点倒是跟皇后娘娘十分的相似。
容宛月再次急声喊姬星河的名字,她心情焦灼,生怕姬星河会出什么意外。
这情形跟四年前的何其相似,她怕姬星河等了这么久,等不下去了。
她喊道:“姬星河,我回来了,我来找你了。”
面前湖水似乍然破开,水花四溅,里面冒出一个人来。
这龙舟本来就停在一片水莲处,此时一朵粉色的莲花横斜在他的头上,仿佛是他生来自带的。
他眼眸深黑,眼尾上扬,唇红得如涂丹,睫毛仍旧长得让人嫉妒。
水珠从他的睫毛滚落下来,一滴一滴顺着脸颊落入湖中。
容宛月看着眼前的人,他银发如瀑,仿佛是水中而来的精灵。
当她认出这是姬星河的时候,瞳孔剧缩。
姬星河,他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姬星河的唇微张,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水中,看着船上的容宛月。
容宛月穿着一身红色的齐胸长裙,同色的大袖衫,绣着木芙蓉,织金披帛搭在肩上,此时也已经湿透。
她梳了漂亮的留仙髻,发髻上簪了一支粉色的华胜,额头的眉心坠殷红如血,衬得她美如朝霞。
她的脸如同她画给自己的图里的一模一样,可他仍然不敢相信。
她是真的回来了吗?
他不敢动,怕这是一个梦。
溪水冰凉,浸透他的皮肤。
粉色的莲花、淡淡的清香还有天空中的一轮冰月,月华拢在她的身上,这一切美好的像一个梦。
像他经常做的一个梦。
他不能动,他知道,只要他伸出手,梦就碎了,她就会消失了。
容宛月见他迟迟不言不语,只痴痴地望着他。
他距离自己还有一丈的距离,她提了衣衫,再次跳了下去。
这下姬星河没忍住,他不觉道:“小心。”
容宛月已经飘浮在了水面上,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掉了下去。
他忘记容宛月学会凫水了。
溅起的水花落在姬星河的身上,容宛月缓缓地上前,她的手触碰到姬星河,他的身体在轻颤,连带着银发也在动。
他似乎在害怕。
容宛月心酸不已,她道:“姬星河,我回来了,你能认出我来吗?”
她的手沿着他的手臂,最终来到他的脸侧,如同以前一样,带着温暖的体温,轻柔地触碰。
姬星河清楚地意识到,眼前的人是真的,是鲜活的,这不是一个梦。
他忍不住上前紧紧地抱住容宛月,巨大的喜悦和酸楚瞬间淹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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