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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景枫垂目望着袖摆上的手,心里一阵无奈的叹息,揉了揉她的脑袋:“我没有生你的气。”
    “……就有。”龚青岚咬着唇,尝试着摒弃心底害怕接近他的怯懦。倾身依偎进他的怀中,双手圈着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他会将她推开,不禁贴得更紧了一些。
    齐景枫背脊绷直,双手不知如何摆放。最后,落在她的背上,安抚的拍了几下。
    回到府中,齐景枫将一个楠木雕花匣子,给了龚青岚。
    龚青岚诧异的接过,打开匣子,里面装着一叠银票、私章、钥匙。心中一震,他这是将他们这个小家的钱财交给她保管。也是对她的信任与认同!
    “夫君,这……”龚青岚说不出心底什么滋味,前世里,她没有见到过这个匣子,那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可,今生她同样不认为自己能为他保管。
    “成亲便要交与你,那阵子庄子、铺子里的事物繁忙,我忘了给你。”齐景枫温雅的浅笑,如一道暖流,注入龚青岚冰封的心。
    “我……”龚青岚一时语塞。
    “偌大的家业要打理,你先学着管账。莫要给人做了假账,你都给人填补亏空。”齐景枫嘴角弯弯,心情愉悦。
    龚青岚面红耳赤,她,她有那么傻么?
    前世他走之后,留下一大堆烂摊子,都是她与齐少恒打理,也不见出错。龚青岚心口一滞,与他关系日益亲厚,前尘往事塞得脑子里满满当当,连呼吸都极不顺畅。
    每夜里就寝,与他并肩躺在床上,便梦到被她生生落掉的孩子,质问她为何不要他。画面接着一变,便是齐景枫面白如纸,气得咳血病发,乌黑的眼珠子里满满都是绝望。
    惊醒后,如何也无法入睡,睁眼就着月光,看着他到天亮。
    “我会好好替你守着家业。”
    ——
    长宁侯世子悠悠的醒来,下身一阵钻心的刺痛,看着身上穿好的裘衣,微微一愣。不清明的目光在船舱内搜寻,并没有看到想要见到的人。
    起身下床,又是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薄黎希忽而清明。思绪定格在他被人迷倒那一刻,怒从心起,浑身散发着戾气。
    下身的痛,也清楚缘何。
    “啪——”拳头砸在小几上,小几轰然倒塌。
    龚青岚——好!你很好!
    拳头捏成拳,手背青筋鼓动。
    阴鸷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一块玉牌上,捡起放在手心,通体玉白的牌子上面刻着几个血红色的楷体字——红馆怜月。
    “来人,给本世子将这贱人抓来,拆了红馆!”薄黎希阴冷的语气,让请‘龚青岚’上船的侍卫,背后冷飕飕的蹿起阴风。
    忙不迭的应声,去执行命令。
    “慢着!”薄黎希穿戴好,忍着痛楚,满目寒霜道:“本世子亲自走一遭。”心底冷哼,竟敢将他当娈宠玩弄。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红馆而去。老鸨瞧着世子爷来串门儿,当即喜不自禁。谁人不知这位爷喜好寡妇、黄花闺女、有夫之妇,就是不沾风尘之人。今儿个,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脸上堆满了笑容,迎了上来,还不待开口,便被侍卫拿下。
    “搜!”
    一声令下,侍卫便冲进了红馆,到处搜找着怜月。老鸨看着被砸坏的物件、摆设,心肝儿肉疼,连忙喊道:“哎哟!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你这红馆,可有怜月的小倌儿?”薄黎希双手负在身后,语气阴冷。
    老鸨一怔,心中纳闷,怜月得罪这位爷了?
    “怜月他昨日赎身了,不在红馆。”老鸨赶忙说道,生怕这位爷将红馆给掀了,那便不值当。她上哪儿去找怜月赔?
    薄黎希目光阴鸷的盯着老鸨,浑身萦绕着戾气。仿佛她说半个字假话,便宰了她。
    老鸨吓得双腿发虚,哆哆嗦嗦的说道:“世子爷,老奴不曾说半句假话。怜月昨日里被一个姑娘给赎身……”
    “姑娘?”薄黎希咬牙挤出两字,表情有些玩味儿。
    “对对对!”老鸨忙不迭的说道:“那姑娘穿着公子打扮,老奴识人毒辣,是个姑娘。耳垂上有一颗红痣,瞧她走路的姿势,还不曾出阁。”
    那女子待字闺中,耳垂有痣?
    薄黎希眼底飞快的闪过诧异,不是龚青岚?倘若不是她,谁还知晓昨日他在春江画舫?
    “眼角下可有胭脂泪痣?”薄黎希记起龚青岚的容貌,凤眼下一颗泪痣鲜艳欲滴,更增妩媚。若是见过之人,断然不会忘记。
    正文、第三十一章 试探
    茶香坊,位于燕北繁盛的主街。颇受文人才子,世族贵胄的莅临。
    二楼的雅间内,窗前倚着男身女相的男子。身着水蓝色净面杭绸直裰,宽松的罩在身上,依旧难掩他玲珑有致的身段。举手投足皆显媚态,竟比女子还要妖娆勾魂几分。
    龚青岚推门进来,便是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今日邀我来此,可是遇上难处?”龚青岚让红袖在外候着,掩上门,端庄的坐在小杌上,径自斟茶润喉。
    男子转身,绝美倾城的容颜,将这满室的光彩给比了下去,失了颜色。
    “龚小姐……”
    “齐少夫人。”龚青岚纠正道。
    “龚小姐,怜月沦落风尘多年,得蒙你出手相救。报答你的恩情,不怕得罪了谁,不过一条残破的生命罢了。可却为此连累他人,着实不该。今日邀你来,是有一事相求。”怜月固执的称她龚小姐,对她的纠正置若罔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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