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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青岚收回撇向窗外的余光,推开欲挡在她身前的齐景枫,顺势滑下榻,跌坐在地上。委屈的落泪:“我不过过门一月,小姑子便上门来生事。不过说一句话,便咒我守寡,要我的命!这叫什么日子?若齐府容不下我,我也不留着招人嫌恶。红玉、红鸢,你们快快收拾箱笼,我们回龚府!惹不起,我还躲得起!”说罢,抹泪的起身。
    齐楚婴一怔,随即冷笑道:“贱人!你毁了我的脸,就想一走了之?”伸手将瓷片朝龚青岚的脸上化去。
    “住手!”
    方才赶到的齐松一声怒喝,震得齐楚婴手抖了一下。齐景枫推开她,抱着龚青岚起身。
    “父亲,这个贱人毁了我的脸,毁了我的脸,你要为我做主,讨回公道!”齐楚婴眼底放着亮光,父亲来了,是来为她做主的。
    齐松提在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了下来。甩开齐楚婴拽着他手臂的手,阴沉着脸道:“放肆!快给你大嫂赔罪!”
    “父亲,你叫我给这破落户赔罪?”齐楚婴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这是在打她的脸!
    “孽女!快给你大哥大嫂赔不是,否则,你便去静心庵与你母亲做伴!”齐松强压下怒气,瞪视齐楚婴。刚刚那一幕,仍旧心有余悸。小姑子欺压大嫂,这名声传出去,谁敢娶?恐怕凤公子都得退了亲事!
    看着她红白交错,冒着水泡的脸颊,心底一阵腻烦。赔着笑对龚青岚说道:“侄媳妇儿,是二叔没有教导好她。今儿个多有得罪,还请你莫要往心里头去。”
    “我也是个做长辈的,怎能与她为难?到底是小姑子,一家人。若揪着她这点错处不放,外边岂不是说我狠毒,不容人?”龚青岚凤眼里蕴含着水雾,苦笑道:“我受不起大小姐的请罪。”
    红玉连忙收拾龚府带来的嫁妆装箱。
    齐松心底‘咯噔’一下,这是来真的?
    连忙将人拦住红玉,沉声说道:“侄媳妇儿,你都说是一家人,哪能说这般见外的话?你无缘无故收拾东西回娘家,传出去,你也会没脸,反倒会连累了龚府。二叔给你保证,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第二次。”
    龚青岚沉默了,思索着他话中的可信度。
    齐景枫见差不多,便收势。拥着龚青岚一阵好哄:“是为夫无用,让你受委屈。既然三妹要分家,我依便是。”
    齐松眼皮子一跳,凌厉的目光如刀子射向齐楚婴。齐楚婴浑身一颤,不敢再闹。
    “侄儿,这事是个误会。你别放在心上,好好的,咱们为何要分家?”齐松生怕齐景枫不肯罢手,拉着齐楚婴的手朝外走,边走边说:“侄媳妇儿受惊不小,侄儿先好生照料,其余的事儿,往后再说。”
    龚青岚泪眼朦胧的看着齐松消失在帘外,拿着帕子擦掉眼泪,叹息道:“可砸坏了不少好东西。”扫过满地的瓷器碎片,目光闪了闪:“你会一直牵着我的手走下去的,对不对。”一句轻的能被风一吹便散的话,似呐呐自语,又似在征得齐景枫的肯定。
    齐楚婴那句话,撕裂了她心底深处的伤疤。一想到他今后有可能离她而去,心底便是一阵阵撕裂的痛。
    齐景枫目光幽黯诡谲,静默了良久,清雅温润的笑道:“真傻!我这不是很好么?命由天定,即使有那么一天,我也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不会!”龚青岚心底发颤,猛然截断他的话。前世已经验证了,她不会幸福,没有他,还有谁会疼惜她?
    “难得聪明。”齐景枫无奈的轻叹道:“我比你大五岁,自是会先离你一步而去。”看着她眼角泛着的泪花,转移话题道:“舅母邀你去一趟燕王府,募善会不过几日就到了,去商谈细节的事情。”
    龚青岚颔首:“明日我便去一趟。”
    “明日怕是不行,凤公子要来府中下定,你如今是主母,便是要接待。”
    龚青岚笑了笑,凤鸣看着易亲和,却是颇有心计之人。否则,前世又岂会打起清君侧的旗号,推翻帝王?
    这样的人物,齐楚婴怎得会入得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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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松怒火中烧,请了府医给齐楚婴上了伤药,便将她关进了祠堂,罚跪抄写女训。
    齐楚婴满腹委屈、不甘,怎会认罚?
    她不认为有错!
    她说的每一句话,不都是实话?母亲说齐景枫顶多活到二十四岁,若是断了每个月定例的一次汤药,最多两年。
    那贱人凭什么就此毁了她的脸?
    更让她气愤的是父亲明明是他们夫妻两的长辈,为何要腆着脸陪着小心?生怕得罪了二人?
    越想越不甘心,心底的怨恨膨胀,骤然收紧了握着狼毫的手指。‘吧嗒’一声,狼毫应声而断。
    望着如幕布的天空,齐楚婴偷偷的从半开的窗户里,爬了出去。跌跌撞撞的摸黑去了玲珑阁,探头探脑的查看内室里可有齐松的人影。
    头刚刚凑近窗棂,恰好这时耳边传来丫鬟的嘀咕声:“露儿,今夜老爷去了柳姨娘屋里。香姨娘身体不适,已经歇息。你好好在这守夜,我去一趟厨房。”
    “珠儿,房妈妈说厨房最近闹贼,你小心一些。”
    听着渐行渐远的谈话声,齐楚婴眼底闪过深思。趁着露儿进了碧纱橱,悄悄的从一侧打开的门进去,摸索着到了内室床边。目光阴鸷的盯着躺在床上安睡的人,伸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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