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老夫人察觉气氛不对,睁开眼,看到红玉搀扶着龚青岚的右手,缓缓的走出来。
“这是齐家大少奶奶?”
“快瞧瞧,出来了,出来了。”
众人齐齐看着龚青岚,一头青丝散落,脸色苍白如鬼,浑身虚弱的走上几步便要喘几口气。皆是一愣,这个风一吹便倒的是齐家大少奶奶?
看着老夫人的神色,全都变了味。
“老夫人,你摸着良心,将之前的话,再说一遍。我病倒,你恰好头痛,将府医请了进去,为了答谢府医治好你的病,你便吩咐小厨房做了几个菜,招待府医。以至于我这病,拖得到如今都是还不曾好全。今日不过是你囔囔着府里头闷,要出去散散心。夫君孝敬你,立即吩咐奴才给你装箱笼备马车。好吃好穿的给你打点着,你竟还这般……这般……”后面的话,实是说不出口,龚青岚掩面落泪。
众人看着,全都揪了心,暗骂老夫人在作死。
老夫人傻眼了,怔怔的看着龚青岚,觉得她是演戏演的入木三分,就连装病都装的人看着碎心肝。
气得眼睛通红,恨不得天上落刀子,劈死她去。
“老夫人,您这是要逼死我,不给我活路。我的身份是入不得您的眼,可当初娶进府,您可是毫无二话。如今张口闭口说我是破落户,辱没门楣,配不上夫君,每每想起,心中着实难受的紧。”龚青岚梨花带泪,哭的众人心生怜惜。
围拢的百姓,无非是市井小民。本就心底对权贵家,心存芥蒂。如今,听着老夫人是因为不满龚青岚的身份,嫌弃身份低,辱没门楣,纷纷冷笑:“活该!这等作死的老虔婆,要是我非得打得满她地找牙不可。叫她无事,见着谁都满嘴乱喷。”
见局势倒戈,老夫人倒地上打挺。生来便是过着富足的日子,哪里听到过市井里的谩骂。难以入耳的话,气得老夫人脸色涨紫色。
“你这小贱妇,信口雌黄!”老夫人浑身哆嗦,穷词,不知该如何骂回去。气昏了头,掀开衣袖说道:“抽打的浑身是伤,你们给做做见证!瞧瞧我可有诬陷她!”
老夫人撩开一小截衣袖,露出一截皮肤松弛的手腕,白白的保养得极好,皮肤并没有暗沉。老夫人一愣,她之前被虐待的如枯柴,如今真的又长回来了?
龚青岚未语先落泪,隐忍的、委屈的的泪水,看的众人骂的更凶了。垂眸,遮住了眼底的笑意,这些日子的珍馐燕窝,不是白吃的。
“走走走,有什么好看的,这边是一堆腐肉,看着我都烂眼珠儿。”一个妇人朝老夫人淬了一口,便挤开人群离开了。
这时,一袭烟紫色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的龚青雅,踩着莲步,婀娜多姿的走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姐姐,你这是怎得了?前日里还好好的,如今怎得病得这样重?可有请大夫诊治?”
原本打算散去的众人,看到出来的另一名女子,又好奇的停驻了脚步。
“原本是好了一些,可你姨娘病倒了,又无亲近的人在身旁伺候,我这心里忧思过重。便病了!”龚青岚柔柔的浅笑,安抚道:“我这病来势凶猛,去的也快,妹妹莫要担心。不若今日回府,去看望姨娘。你若实在喜欢齐府,待姨娘有了气色,再来府上住上几日?”
龚青岚心中冷笑,龚青雅虚情假意的关切问候,实则暗自说她装病。姐妹情深,实在是不适用她与龚青雅。
龚青雅脸上变了色,她关切龚青岚。龚青岚便直接抬出她病弱的姨娘,倘若当真是有善心、孝心,为何丢下病重的姨娘不顾,跑来齐府享受?
“姐姐,你怎得这般说?妹妹不过是瞧着你病的厉害,便留下来照料你,你怎能这般作践妹妹的苦心?”龚青雅美目含泪,弦然欲泣的说道:“姨娘感念姐姐一片好心,便是来信叮嘱妹妹好好报答姐姐的赐药之恩。尽心尽力的伺候,莫要疏忽了。”
龚青雅的话,越说越诛心,仿佛说她姨娘在龚府受尽苦楚、虐待。生个病,送药过去都感恩戴德,要小心谨慎的伺候,莫要惹龚青岚的不快,可见过的是怎样艰难的日子。
“姐姐知晓妹妹是个心好的,在姐姐卧病在榻时,替姐姐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姐夫,夜宵都不曾落下。也怪你姐夫不知情识趣,竟是不领你的好意。”龚青岚一脸的感激。
哪个小姨子会如此照顾姐夫?避嫌都来不及的,这司马昭之心众人皆知!众人心里暗自发笑,这报答姐姐的赐药之恩,竟是报答到姐夫的床上去。
龚青雅面红耳赤,倒真是急出了泪水,呜咽哭泣道:“姐姐怎得这般败坏妹妹名声?姐姐若是不喜妹妹,直说了便是,妹妹立即便回府去,不讨你嫌。”
“妹妹,姐姐的病与姨娘比起来,算不得什么。你都有与姨娘通信,每日问候。竟是不知姨娘鼻血不止,口舌生疮,后不利,都在熬日子了。我若再留你,姨娘有个三长两短,旁人怎得说我?”龚青岚心中冷笑,眼皮子浅薄的人。瞧着她母亲掏体己银子,便装病。拿上好的药材,都是放到药铺倒卖了,兑换银钱。
季姨娘当初掌家,吃的极好,注重养生,她体热。再吃大补大热之物,必会流鼻血而不止,后不利,心火极旺。
龚青雅变了脸色,她就来的那一天去了信,后于老夫人联手,便是不曾给姨娘写信。明明没有病,怎得就这样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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