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笑看着弟弟跪在地上,龚青雅满脸泪痕,六神无主,就知事情不是如他们所预料的那般发展,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大人,不知草民弟弟犯下何错?”
廖博正被萧笑跪地,手腕玉器碰地的清脆声吸引,开口道:“你将左手袖口撩开。”
萧笑一愣,却是照做。
廖正博看着她手腕上的手镯,与图纸比对了几下,冷笑道:“原来是你偷拿了齐少夫人的手镯!”提笔草草的拟写罪状,询问道:“大人,这碧玉美人镯在姐姐身上,羊脂玉在弟弟身上,这一起人赃俱获的案件,可能拍板定案?”
沈长宏也是信了,谁人提前一日,将这些个计划布置周详?
何况,在萧笑手腕上找到碧玉美人镯属实。
“我不过是旁听,一切由大人做主。”沈长宏等于撒手不管了!
萧笑心一沉,脸上的笑容有些个勉强,揪着帕子问道:“大人,草民犯了何错?”
“你偷盗齐少夫人的碧玉美人镯,在玷污龚府三小姐的案发现场,找到一块齐大少爷丢失的羊脂玉佩,在附近搜找到玷污龚府三小姐的萧生。你与萧生是姐弟,这事儿难道还能冤枉你们不成”廖正博心底冷哼,眼皮子浅,瞧见好东西便拿走。这会子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成了捉奸的证据!
萧笑两耳嗡鸣,不知知府在说什么,他是说她偷了龚青岚的手镯和玉佩,一个自己带着,一个给了弟弟?弟弟轻薄龚青雅,不小心遗漏了玉佩?
可——
“大人,这手镯是我今日晨去找侄媳妇儿,她送给我的啊!”萧笑心中隐隐有些明白,却又不知哪里出了错处。
“二婶娘,岚儿不至于糊涂的将魏太妃赏赐的物件给你,这不是对魏太妃的太不敬么?”龚青岚难以置信的看着萧笑,不知为何她会做出鸡鸣狗盗之事。
萧笑懵了!
这是哪一出?
看着手腕上的手镯,如洪水猛兽一般,急急的脱下手腕:“侄媳妇儿,二婶娘不识货,不知这物件这般贵重,可你也不该放置书案蒙尘啊。二婶娘适才厚颜无耻的向你讨要!”
触及到龚青岚眼底的冷意,萧笑恍然醒悟,龚青岚这是将计就计!
可她又怎知自个要偷盗齐景枫的玉佩?
“夫君的贴身玉佩,都是放在书案上,是燕王给的恩赏。我这不想着手镯贵重,便与夫君的放置一块,不曾料到……”龚青岚后半句便不说出口,只是长叹道:“二婶娘若是没有像样的物件,可以与侄媳妇儿说,侄媳妇儿自是不会吝啬。二婶娘若是拿的其他物件,侄媳妇儿也不会放在心上。可这碧玉美人镯是魏太妃给的恩赏,下次去燕王府,自是要带着去。倘若没有,魏太妃问起,侄媳妇儿该如何作答?”
一番话,暗指萧笑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萧笑被说的面红耳赤,不知当时怎得就被迷了心窍,被逮着把柄了!
且是百口莫辩!
谁会将王爷、太妃恩赏的物件给送人?
“按照大越律法,劫掳世家千金,杖毙。”廖博正拍下堂木,让人将萧生给拖走。
“大人,我是冤枉的,大人……”萧生眼底布满了恐惧,心里后悔,他为何要贪小利,丢了性命。
“大人,我弟弟是被冤枉的……”萧笑涕泪齐流,连滚带爬的想要抓住萧生,可是无济于事。
“萧氏偷盗,在大越律法,不超过一钱,劳役三十日。一钱到两百二十钱,背井离乡。二百二十钱到六百六十钱,则要黥面服役。超过六百六十钱则要削掉鼻子、黥面服役。”廖正博翻阅着律法,目光落在她的手镯上,道:“碧玉美人镯前朝皇后的物件,价值千金。罚萧氏削鼻、黥面。”
萧笑如遭雷劈,削鼻、黥面?
不,不,不可能。
“我没有偷,侄媳妇儿,二婶娘求求你,放过我,你告诉知府大人,是你给我的,我没有偷。”萧笑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的乞求着龚青岚。
“二婶娘,不论碧玉美人镯,单指夫君的玉佩,你这鼻子也是不保。”龚青岚无奈的说道:“二婶娘,我也想说是给你的,可若是如此,岂不是变成夫君侮辱妹妹了?”
“不,不是的,不是侄儿。是生儿,是生儿侮辱三小姐。”萧笑想到萧生已经被杖毙,为了留命,将脏水泼在萧生的身上。
龚青雅气得浑身发抖,萧笑若反咬萧生,她该如何?她要去庵子里做姑子么?
“二夫人,你……”
“三小姐,我们萧家对不住你,我弟弟给你偿命了,你就莫要将我们整个萧家拖下水,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们。”萧笑不待龚青雅说完,便打断了她后面的话。
她知道龚青岚是要她洗清齐景枫的嫌疑,便死死的咬定是萧生,只要放过她。
“妹妹,二婶娘最是疼爱弟弟,为了弟弟耽搁这么些年不曾出嫁。若事情不属实,她断然不会承认,让萧公子成为冤死鬼魂。”龚青岚劝慰道:“妹妹,若是救你的恩人,愿意娶你,你也不用去庙里做姑子。”
龚青雅抬头看向赵默,如筛子一般,拼命摇头。她是官家小姐,怎么能嫁给低贱的侍卫?不,她不要嫁!
父亲那般疼爱她,怎得会舍得叫她做了姑子?
想到此,龚青雅眼底闪过光彩,垂头啜泣,不再开口。她知晓如今栽赃齐景枫无望,只奢求别去了庵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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