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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龚青岚仿若未闻。
    凤鸣伸手要抓住她的手,龚青岚藏在身后,哂笑道:“凤公子出尔反尔,如今还要做小人么?”
    凤鸣手一顿,听着她唤凤公子,心中有些烦闷。皱眉道:“我是你表哥。”
    龚青岚古怪的睨他一眼,正要出言。这时,马车缓缓的停下。
    凤鸣冷着脸下马车,搀扶着龚青岚下来,望着码头上停着一艘精美的船舫,面色稍霁:“上了船,便彻底的输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龚青岚望着云山苍苍,江水茫茫的景致,两层高的精致船舫停在波光粼粼的江面,脚步一顿。
    “我从来不是说笑。”凤鸣强调。
    龚青岚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空旷的官道上,只零星几个行人,并没有她想要见到的身影。心里失落,他不曾找到她。随即,又是一阵难过,他不曾找到她,怕是会心焦吧。“你传个口信给他。”莫要让他无厘头的乱找。
    凤鸣心知她并没有将赌约放在心上,水波潋滟的眸子,直视着她道:“你就不怕他将你的替身,错认你?”
    “不会!”龚青岚不知哪里来的自信,毫不犹豫的回答。
    呵!
    凤鸣轻笑,上了船舫。目光落在船舱,脚步一顿,旋即笑道:“齐大少,果真好算计!”
    “狡兔三窟,不如守株待兔!”齐景枫弹了弹衣袖,缓缓的起身,目光错过挡在身前的凤鸣,落在龚青岚身上。
    龚青岚眉间染着一抹喜色,越过凤鸣,走到齐景枫身旁。拿着绣帕,擦拭他脸颊的一点汗渍。
    凤鸣慵懒的躺在软塌上,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虽然寻到了,可是错过了时辰。”
    齐景枫不语,只是侧头看向身后。
    凤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薄黎希手中拿着一根一米二长的棒香,十分之一都不曾燃烧掉。
    “半柱香还早。”齐景枫淡淡的说道,牵着龚青岚的手,朝船舱外走去。
    凤鸣半眯着眼,却是没有阻拦,目光深沉的盯着那根棒香,叹道:“扔了。”
    薄黎希却是动也不动。
    凤鸣瞧出了问题,摸着他的脉,眉头紧锁,无奈的说道:“先这样吧,燃了半柱香,你就能动了。”
    薄黎希面色扭曲,瞪了凤鸣一眼。待这香燃一半,恐怕都过去一日了。
    齐景枫带着龚青岚上了岸,目光深邃的看着她,似要将她的模样,刻在心上,慰藉相思。
    龚青岚心中亦是不舍,将紫贝放在他的手心:“你若想我,便对着它说,我会听到。”
    “若我得空,便去京都寻你。”齐景枫克制住想要抱着她的冲动,这一抱,怕是再难以放手。她进京,已是定局!
    “好。”龚青岚心中酸涩难忍,有些哽咽。
    齐景枫紧了紧手心,含笑道:“早去早回。”说罢,背转了身。
    龚青岚搂住他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的肩背,汲取着他的温暖,似乎想要记住这熟悉的温度。“我已经请母亲搬回大房,这一月由她把持庶务,内宅无须你操持。府外的事,你放心去做便好。”说罢,龚青岚松手,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船舫。
    齐景枫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甲板,走进船舱。船舫缓缓的驶离岸边,北上。
    似要抓住她袖摆的手指,落了空,紧握成拳。
    长顺从一旁的草丛里走出来,看着齐景枫落寞孤寂的背影,目光落在江面,船舫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慢慢的脱离视线。劝慰道:“大少爷,大少奶奶一月便会归来。这样也好,方便我们部署。”
    齐景枫颔首,摊开手心,一只贝壳摊放在上面。想起她的话,轻轻的说了一句话,将贝壳贴放在耳旁,嘴角缓缓的上扬。
    ——
    沈长宏秘密来燕北,不过是偶然得知故人的消息。
    立在书案上,提着狼毫,按照在心中镌刻多年的模样,画下一幅丹青。望着画上的人,目光复杂,思念与伤痛交织,最后转化为满目柔情,一眼望去那人竟与龚青岚有八分相似。
    “将军,齐少夫人已经进京。”赵默将打探来的消息禀告。
    沈长宏缓缓的卷上画轴,忘了眼阴沉的天气,就如京中局势。皇帝根基尚不稳固,前朝遗留的几大势力坐大,皇上暂时无力镇压,只得对其放任。
    近来,传出皇上当年谋反的密诏罪证,遗落在献亲王手中。可献亲王已经故去,他们暗中将目标转移到献亲王的独女秦姚身上。
    因此,他才得知了她的下落。
    如今,龚青岚进京,怕就是为了寻找这份密诏。
    “我出去走走,你莫要跟着。”沈长宏出了府,心中思念如潮,脚下一转,去了龚府。
    布满沧桑的眸子,望着龚府宅院,似乎要穿透这高墙,重重亭阁,落在她所在的院落里。看看她这些年,过得可好?
    夕阳西落,血色残阳,将他笔挺如苍松的背影,拉的长长的,仿若一尊守望的雕像。
    沈长宏收回视线,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侧门‘吱呀’打开。
    侧目望去,一道穿着浅紫色羽纱面薄氅的纤细身影,优雅的走出府。美目四顾,拉高领口,将半个脸埋了进去。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小动作,勾起汹涌如潮的记忆。沈长宏目光如炬,紧紧的锁住那抹身影。提步上前,却又停下。踌躇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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