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龚青岚的嗓音,秦姚终于有了一丝反应,缓缓的摇头:“岚儿,你信母亲就好。”
龚远山看着秦姚这般,心里也有些不好受,随即,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目光陡然阴冷,这都是她活该自找的,居然耐不住寂寞,出去勾搭男人,留下了孽种!
“我等下请族长来,已经派人将湘云接进府。你不洁是不争的事实,你们母女两好好商量,别说我冷血无情!”龚远山挥袖离开。
龚青岚冷笑,一点银子,就摧毁了龚远山的骨气。倘若不是想要从她手中拿回祖母留下的产业,哪里会如此缓和?通情达理?早已是强硬的将母亲绑着去沉塘了!
“母亲不能怀孕。”龚青岚在龚远山踏出的时候,淡淡的说道。“母亲自幼弟夭折,缠绵病榻,汤药不断。有人在里头动了手脚,不能有孕!”
龚远山难以置信的回转,看着床上的二人,讥诮道:“大夫都说有了一个月的身孕?难不成有假?”他自成婚,近她的身,一个手都数得过来!
“母亲的药里放有砒霜,大夫说不可能会有身孕!”龚青岚心里快速的猜想,是哪里出了错。母亲没有怀孕,为何症状却是一样的呢?
唯一猜测的结果,就是大夫被人收买了。
可,母亲的反应将她的想法给推翻了!
“方才可是有大夫把脉……”龚远山冷静下来,心里仿佛打翻了调料瓶,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竟是,竟是有种隐隐的窃喜。
窃喜?
他懵了!
秦姚死了他高兴才是,怎么听到她有可能是清白的,便窃喜呢?对!一定是因为他不想被戴绿帽子,才会高兴的!
“这事情,之前怎得没听说?”龚远山眼底有着质疑,沉着脸说道。想着赶紧在季姨娘回府之前收拾了他们,否则,免得坏了季姨娘的心情,动了胎气:“你去催催,看族长来了没有。”吩咐着身旁的长随。
龚青岚见他这是铁了心要对付母亲,冷声说道:“母亲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得与人私通?这个院子连个护卫都没有!你方才不是说大夫给母亲诊脉了?我又不在,怎知真假?”转身对红玉说道:“你,快去请陈府医来!”
除了陈府医,她对谁也是不信!
龚远山面色铁青,这是怀疑他动的手脚!
气得浑身发抖,连说了几个好:“倘若真的是怀了野种,这贱人必须死……”
哗啦一声,龚青岚端着茶水,迎面泼了龚远山一脸。
“父亲没有漱口,女儿便尽孝道,给你漱漱口!”龚青岚嘭的放下茶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龚远山只觉得这一眼,让他浑身发凉。
胡乱擦了一把脸上的茶水和茶叶,怒道:“钱财也一并交出来,否则,我便闹得人尽皆知!”
龚远山忽而发现,软硬不吃的龚青岚,她的软肋便是秦姚!
既然如此,他便要好好的拿捏拿捏。
眼底精芒闪耀,不待开口,便听到外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看去,便见到季姨娘头上缀满了珠翠,穿着绛红色绣牡丹的锦裙,一副正室夫人的穿着打扮,疾步走来。
龚远山心提到了嗓子眼,立即走了出去,放缓了声音道:“你都是有身子的人,怎得还这般急躁,动了胎气怎么办?”
季姨娘眼眶一红,忧心的说道:“老爷,我这不是接到一卷画轴,怕耽误了事儿,便急急的赶来。”
见她如此娇柔,龚远山心软的一塌糊涂,脸色也不忍心甩,哄道:“我这也是担心咱们的孩子。”目光落在她身后丫鬟手中的卷轴,询问道:“这是什么?”
季姨娘看了一眼龚青岚和床上病恹恹的秦姚,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抬头,便是一抹娇柔的模样,拿着画轴说道:“老爷你自个看,妾身拿着时,便是好一顿吃惊!”
龚远山打开画轴,里头穿着一袭紫纱罗裙的秦姚,面容绝美而略显青涩,面容娇羞,嘴角露出一抹幸福的浅笑,跪坐在蒲团上,焚香弹琴。她身后则是一袭黑色锦袍的俊美男子,双手拿着勋,目光温柔的凝视着他,情意浓浓。
龚远山收紧了手,目光阴冷而暴戾,秦姚从来不曾在他面前如此生动过的表情。揭开红盖头,便是一副死人脸,万年不变。
心里被熊熊的怒火灼烧,比听到她怀有孽种,还要深感背叛!气愤万分!
“老爷,这位爷可是如今的沈将军,听雅儿说,沈将军可是一个月前,来过燕北一趟。”季姨娘幸灾乐祸的看着秦姚,这次还整不死你!
沈将军?
猛然想到一个月前,有人告密,秦姚带着男子进了屋子。莫不就是沈将军?难道即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他戴绿帽子?龚远山的怒火如火山爆发。
“来人!快点将这个贱人给我浸猪笼!”龚远山一刻也不能容忍,心里不知被什么情绪给渲染,又酸又涩又怒,似乎隐隐有着妒火!
正文、第八十三章 麝香滑胎
秋阳,透过窗口高大的桂花树缝隙,照入屋内。半数阴影,半数光线穿透。斑斑驳驳,洒在龚青岚身上。朦胧了她的面庞,神色莫测。
随着龚远山的一阵怒吼,惊飞了桂花树枝上跳跃的雀儿,扑凌凌的拍打着翅膀飞走。
拢在光影中的龚青岚,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目光凛然,如覆薄霜的看向龚远山。挑高眉梢,冷笑道:“急什么?大夫还没有来。这一幅画是十几年前,母亲不曾嫁给你时所做。迎娶母亲,你岂会不知母亲过往的事情?”当年母亲与沈将军可是被称之为一对璧人,走到哪儿,都是众人羡煞的一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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