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青岚目光淡淡的扫过醉月,醉月躲闪着龚青岚的视线,垂着头摆弄着手指说道:“燕王世子妃也莫要怪我,你将醉月赎出来,醉月已经把恩情还清。醉月喜欢上二少爷,人心都给了他,在醉月的心知已经是醉月的夫君,自是要帮衬着夫君。”
“但愿他如你一般,将你当作他的妻。”龚青岚话语平淡,透着丝丝冷嘲。
醉月丝毫不恼,轻笑道:“燕王世子妃将我救出来,无非是互利互惠,可你伤害了我的利益。让我替你送死,醉月自然是不依。”
龚青岚笑而不语,转动着手中的茶杯,看着里面浅绿色的茶汤,轻叹道:“那今日请我来,有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请你欣赏一出好戏。”
魏邵天命人将雅间里的一幅画给卷起来,里面是坐着两男三女。龚青岚的目光落在了一袭月白锦袍的男子身上,他身旁两侧,各坐了一名女子。右边那名女子,从穿戴举止,可看出是贵女,而不是风尘中女子。
而另一名男人,大约四十多岁,身侧亦是坐着一名风尘中的女子作陪。
目光一沉,变得有些微妙。齐景枫去了庄子,却是出现在了这里。丝毫口风没有透露给她,并且,他向来不近女色。而今……
那名贵女,为他斟酒,笑说了几句话,他迟疑了片刻,便端着酒水饮尽。对面的男人,便是抚掌大笑。
龚青岚收回视线,心里虽是掀起了波澜,面上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倘若他在外应酬,我都要时时刻刻相随,便是说不过去。”
“你不在意他身畔的女子?”魏邵天笑的意味难明。
“他身畔有女子又如何?我如今还不是赴你的约?我们并没有什么。”龚青岚笑着驳回,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齐景枫的身上。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疏离,可那女子与他说话,他便点头附和,不是印象中他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态。
“可那名女子不一样。”魏邵天做了个动作,正是那名女子向齐景枫靠拢,画像便落了下来,挡住了龚青岚的视线。
龚青岚神色淡淡,任由魏邵天如何挑拨,都无波无澜。“你今日邀我来,便是看这个?”说完,脑袋便是昏昏沉沉的,一只手支撑着脑袋,摇了摇,努力的保持着清醒。
“自然不是,你说若是齐景枫发现你与别的男子有私情,会如何?”魏邵天话落,一直笔挺站着的陆姗,倒在了地上。
龚青岚心中一惊,看着倒在门边的陆姗,睁圆了眼。
“你放心,我给你找的可是一个好男人,不会辱没了你。”魏邵天目光阴柔邪肆,心中说了几句可惜,这样美的人,给旁人真是可惜,可越是美丽,越是有毒。还是不沾染的好!“下辈子,眼睛放亮一点,被招惹不该招惹的人。”魏邵天揽着醉月,离开了雅间。
一个小乞儿,被推进了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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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的雅间内,齐景枫手执白色瓷杯,看着里面的酒水,笑道:“总督大人这是要灌醉了晚辈。”
方德忠爽朗的大笑几声:“贤侄说的哪里话,不过浅饮几杯罢了。”却因齐景枫的推迟,有些不悦。
“晚辈身子不适,倘若贪杯,内人怕是……”齐景枫清浅的说道,苦笑了一声。
方德忠也是个惧内之人,听到齐景枫这句话,颇有同感,摆了摆手:“也罢,贤侄身体不适,要忌酒。”顿了顿,有些为难的说道:“至于你说的事……你也知御史油盐不进,既然知晓有这件事,且有人瞧见那封信在杨将军手中,他断然会想方设法拿来。”
齐景枫修长如玉的手指,摩挲着酒杯,沉吟了半晌道:“晚辈叨扰了。”说罢,在方如月靠近时,忽而起身打算离开。
方如月一急,瞪着方德忠说道:“父亲,你忘记了母亲的叮嘱?我这就修书给母亲,你出尔反尔。”
方德忠鼓着眼珠子,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方如月,真是个傻丫头!这么轻易的答应了,别人眼中还会有你么?
可,给方如月一闹,不答应,便是下不来台。毕竟,齐景枫不是只有他这一条路子,端着一杯酒饮尽:“我试试,尽力而为。”
“晚辈便谢过总督大人。”齐景枫拱手作揖,动作优雅流畅,洁白如皎的云袖,划着一抹弧度,流光挥洒,迷醉了一旁的方如月。
“我只有这一个女儿了,从小便是娇养惯,住在驿站与客栈,怕是不适应。”方德忠接到方如月使来的眼色,沉声说道:“可否借居贵府一段时日?”
闻言,方如月面色羞红,低垂着头。按住自己如擂鼓般急促跳动的心,生怕齐景枫会拒绝。
“好。”齐景枫应了下来,目光不经意的看向隔壁雅间,微微蹙眉:“晚辈这就遣人将方小姐送回王府。”留下了长顺,径自出了雅间,推开了隔壁的厢房,里面传出一阵喘息声,齐景枫一愣,不是她?随即,转身而出。
迷醉中的女子,却是被这门扉撞击的声响,瞬间清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状态,惊的尖叫了一声。看着轻薄她的男人,浑身邋遢,散发着一股酸臭味,胃里阵阵的呕心。楚子茜推开在身上轻薄她的人,捡起地上的鞭子,照着朝她缠过来的乞丐,劈头抽去。
眼底闪过狠毒,心里被怒火灼烧的难受。魏邵天……魏邵天!你竟敢如此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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