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岚嗯了一声,莫怪觉得她与沐水嫣有几分相似,原来是出自一脉。
若有所思的打算离开,可是假山里,依旧传来古怪的声音。
提脚准备进去,陆姗唤道:“世子妃,里面定然有蹊跷,你身子不便,莫要进去了。”陆姗连忙拉住了沈青岚的手。
沈青岚看了眼假山,不待说话,便有个丫鬟小跑着走来,鼻尖冒着细细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世子妃,已经开宴,薄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沈青岚睨了一眼假山,随着丫鬟离开。她们走后,许氏绕了回来,看着沈青岚背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光芒。望着假山,脸一沉,也随着去了宴会。
回宴席的路上,沈青岚四处观望着薄府的精致。忽而,头皮一冰,冷的浑身收缩了一下。
“世子妃……”陆姗忙上前给沈青岚把头发上的雪拂落,看着一棵参天大树上,枝干上积满了积雪。可积雪在消融的状态,陆姗越拨弄越散乱,渗透进发丝里,焦急的说道:“这都宴会了,雪夹在了发丝里,世子妃,要重新梳一下头。”
沈青岚看了丫鬟一眼,宴会即将开始了,梳头还来得及么?犹豫间,丫鬟插嘴道:“世子妃,梳头要不得多久,您有身子,这雪落在头皮上,冷着了如何是好?”
沈青岚也不敢大意,似有冰水顺着头皮滑落进颈项。“也好。”
陆姗有些为难道:“世子妃,重新梳头,我们没有带发膏。”
沈青岚微微蹙眉,随即丫环说道:“奴婢这就去拿。”说罢,便跑开了,不过一刻钟,便拿着发膏跑了回来。笑着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道:“世子妃,这是莲花香的发膏。”
陆姗接过,道了谢,就地给沈青岚散发梳头。
方才打开盖子,就在这时,一道绿色的身影冲了出来,抢过陆姗手中的发膏,撇着嘴说道:“这个发膏极为的精致,上面印着莲花模样,先借给本小姐梳梳头,待会给你还回来。”说罢,摇了摇手中的发膏,一蹦三跳的离开。
“这……”陆姗气得两眼发直,欺人太甚了!在手头上抢东西!
沈青岚淡淡的扫了眼绿色的身影,蹙了蹙眉:“随意的绾个发髻,莫要耽搁了时辰。”薄家的人,还真是……有趣!
沈青岚到了宴会,便发现气氛古怪,由于是一家子人,并没有用屏风隔开,分设男女两厅。
长宁侯与薄夫人面色冷沉,看了眼从门口进来的沈青岚,勉强的笑道:“世子妃,快快入座。”领着沈青岚坐入主席,试探的问道:“薄府的景致不够精美,假山那边,更是荒芜的没有修葺,可有扰了世子妃的兴致?”
沈青岚听出薄夫人在试探她,愈发的起疑,假山里究竟藏了什么?让一家子人,如临大敌!
“路径不好走,我差点滑一跤,便回来了。”沈青岚温婉的一笑,并没有任何的异色。
薄夫人松了一口气,露出一抹笑容:“摔倒了便是薄府的罪过,幸而世子妃是个有福气的人,我会立即让人去修葺。”
这话,算是结了尾。
不等薄夫人坐下,大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与哭泣声。一位妇人泪眼婆娑的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绿色身影的女子,用毛巾捂着头,看不清楚脸。
“混账!要闹回你们屋里头闹去,来这里哭哭啼啼作甚?”薄夫人满脸怒火,拍案而起。一记利眼扫向薄初妍,咬紧了牙关。这个时候闹,让薄家在燕王府面前,丢尽了脸面!
“大嫂,你可要给我们妍儿做主啊!就是她!妍儿用了她的发膏,头发便大把的脱落,如今只剩下没有涂抹发膏的后脑还剩下头发。而且头皮开始溃烂,请了府医,他说发膏里放了药,幸而早早的用清水洗了,否则我的妍儿,整块头皮都要烂掉!”薄二夫人的声音凄厉而尖锐,指着沈青岚说道:“大嫂,她心思这般歹毒,雅儿嫁过去,断然没有好果子吃!在薄府,便敢如此张狂的害人,真当我们薄府无人?”
薄夫人心一沉,走过去揭开捂着薄初妍的毛巾,露出血肉模糊的头皮,极为的瘆人,不忍的别开脸,看着沈青岚的目光有着探究与审视。
“伯母,您要为妍儿主持公道。燕王世子妃,她这是要害了妍儿。”薄初妍痛哭失声,她最是爱惜一头乌黑秀丽的墨发。听闻有丫鬟说西域进贡了几盒发膏,一盒在燕王世子妃手中。她便寻了来,抢走了沈青岚的发膏。谁知她的头发掉光了,头皮也烂了,府医说日后长不出头发来,她变得比六姐姐还要丑!
突然间,她明白了过来,一定是沈青岚故意放出风声,引她过去谋害!报复自己在宫中奚落她。
大厅里孩子的哭闹,瞬时止住,寂静无声。
沈青岚看着哭泣的母女,面无表情,一双凤眸无波无澜,蕴藏着冰冷的寒意:“这发膏是贵府一个丫鬟给我送去,我又不曾送给薄小姐,是她自个抢了去。”怨得了谁?
心中倒是有些感激,那发膏无色无味,只有若有似无的莲花香气。若不是薄初妍抢了去,恐怕落得这样的下场会是她!
不对!
暗中之人,针对的是她,这发膏似乎刻意为薄初妍准备,而不是给她用。为何要这么做?转念间,沈青岚便了然,若是她用,在薄府出事,燕王府自是会找薄府讨公道。如今,转换了角色,主导权便落在了薄府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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