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经将沈青岚囚禁在偏殿,等了一个多时辰,并没有任何的动静,脸色微沉,让人去燕王府一探虚实。
片刻间,便有人面色匆匆的进来:“皇后娘娘,薄夫人求见。”
皇后心中一沉,母亲好端端的,怎得进宫来了?
“传!”
薄夫人眼睛哭得红肿,一进来,脚步虚浮的跪在地上,带着浓浓的哭腔道:“皇后娘娘啊,你放过你弟弟,你放过他。”
“母亲,发生何事了?”薄黎希上次栽在齐景枫的手中,后来是毒幺将薄黎希给救了出来,便一直在与毒幺习武练毒,如今又发生了何事?
“希儿被人卸下了一只胳膊,送回了薄府,侯爷派人去寻,并没有找到他。随后,便送来了一束头发,这是在警告我们!”薄夫人心中最是偏爱薄黎希,看到他的断臂,当即便哭昏了过去,一醒来就进宫求皇后。
心中甚至埋怨皇后,若不是他,薄府依旧是众人尊崇,无人超越的存在。如今,树敌颇多,时刻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换来灭顶之灾!
皇后心骤然一沉,她的权势地位,与薄府密不可分。心思微转,便知是谁动的手。
满目狰狞的看了眼偏殿,带着指套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扶椅,看着上面被划出的一道深深的抓痕,阴狠的说道:“母亲放心,本宫会救出希儿。”
薄夫人却没有起身,长跪不起道:“皇后娘娘,臣妇有一事相求。希儿若是渡过此次厄难,恳请您放了他,还他自由身。”
皇后心中一震,心口掠过一阵惊痛。何时,她的母亲竟是与她这般生疏了?看到母亲跪在地上恳求自己,卑躬屈膝,狠狠的闭上眼,摆了摆手:“本宫允了。”
薄夫人磕头谢恩。
一下一下,似乎砸在了皇后的心头。
“雅儿的婚事……”皇后终是抑制住心底的疼痛,询问着薄夫人,妹妹的婚事。
薄夫人一脸的防备,惊慌的说道:“皇后娘娘,雅儿已经许配给齐家之子。您日理万机,这些小事便不劳你操心。”
皇后看到母亲眼底的防备,心口疼的一阵窒息,她不过是想要询问一句,缓和母女两之间的隔阂。却不知,母亲竟是以为她要利用薄黎雅铺路。
“臣妇告辞,皇后娘娘保重。”薄夫人看都不看皇后一眼,转身离开。
皇后眼底一片凄凉,为了这个皇位,她可谓是众叛亲离。母亲为了薄黎希,一而再再而三被她利用对付沈青岚,如今,薄黎希依旧受到了伤害,怕是母亲已经心死了。莫怪如此决绝,断了母女恩。
眼底闪过一抹狠绝,若不是沈青岚,薄黎希何至于会断臂?
齐景枫利用薄黎希的断臂威胁她,放了沈青岚,她又怎能让沈青岚安然无恙,落了败仗?
“本宫想要雕刻成一双玉手,却是少了手模,燕王世子妃一双手极为的精致,正合本宫心意,卸下来,让燕王世子给本宫镌刻一双玉手。”皇后嘴角有着残忍的笑。
突然,寝宫内传来一阵尖锐的叫喊声,接着,噼里啪啦的物件落地声。
皇后脸色阴沉,起身步入寝宫内,看着床上摆放着鲜血淋漓的头颅,瞳孔一缩,心惊肉跳!
齐景枫!
一字一顿的自皇后牙缝中磨辗而出,仿佛要将齐景枫给嚼碎了!
“将那贱人千刀万剐!”皇后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齐景枫这手段,无非是在挑衅她!打她的脸面!
孝姑姑眼皮子一跳:“皇后,长宁侯世子还在齐景枫手中,若是活刮了沈青岚,怕是世子要偿命了!”
“快去!”皇后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厉声呵斥。
孝姑姑心一颤,皇后眼中除了龙椅,便只有她自己了。又何尝会顾及了薄家?
大殿之中的人,并没有发现原本该出宫的薄夫人,满面绝望的退出了未央宫,朝乾清宫而去。
皇后心中恨极了沈青岚与齐景枫,若非这二人,她的计划为何会屡次失败?她的儿子,早已是登上了九五之尊。
孝姑姑搀扶着皇后,去了偏殿。远远的便瞧见沈青岚一袭翩然白衣,乌黑的秀发用一支羊脂白玉簪绾在脑后,云鬓处点缀着几颗细小的珍珠别成的蝴蝶,清灵出尘。正倚在窗前,观赏着窗外的景致。
宁静而娴雅,并没有一丝的急躁。
反观皇后,便显得她如同一场闹剧里,诙谐的角儿。
侍卫得到皇后的命令,上前抓着沈青岚。可她回身的那一霎那,皇后看到那张脸,吓得心惊胆颤。
“画儿……”失声的唤道。
沈青岚一愣,看了一眼铜镜中的人,微微蹙眉,她依旧是她,与幕画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皇后为何唤她幕画?难道……
心里隐隐有着猜测,似乎这一次回京,皇后便格外的暴戾,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而今,更是出现了幻觉,难道有人在暗处对付她?
那人又会是谁?
孝姑姑更是惊愕,霎那间便回过神来,轻轻的唤着皇后:“娘娘,那是燕王世子妃。”
皇后恍惚的目光,逐渐的清明起来。
看着站着不动的侍卫,一脸怒火的说道:“快拿下!”根本就忘记了方才之事。
孝姑姑暗暗心惊,兀自留心。近来,她也发觉皇后愈发的性格暴躁,敛去了眸子里一闪而逝翻涌的情绪,搀扶着皇后在一旁的位置上落座。
--